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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
「路上行人慾斷魂。」薛鈴回答道:「萍姐也不是本地人?」
「四海為家罷了,我還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人。」何萍伸手拉住薛鈴的手,薛鈴感受到這個大姐頭的手指冰冷堅硬,然後跟著她繞過正房,上了樓梯,轉眼就到了客棧的屋脊上。
只見窄窄的屋脊上面正放著一張方桌,上面擺著一個棕色粗瓷的酒罐,旁邊是細膩的白瓷酒杯,這樣粗狂和精緻的組合,讓薛鈴有些恍惚。
月光下澈,杯中酒微微蕩漾。
何萍自己坐在了方桌一側,正對月色,舉手將杯中酒飲盡,雲鬢鬆散,長裙下落出一截雪白的腳踝。
薛鈴這才意識到,這個名義上的霄魂客棧老闆,實際上的引蜂人小姐,竟然美得如此動人心魄,讓自己不由自愧不如。
「坐。」何萍說道。
薛鈴不能不坐。
「喝。」何萍將一杯酒推到她的面前。
「我不會喝酒。」薛鈴說道。
不僅不會喝,更因為她很害怕酒後失言。
「你今年多大了?」何萍問道。
薛鈴咬了咬嘴唇,這應該是明知故問的事情:「十七。」
她還是老老實實說道,虛歲實歲,都是十七。
「那不小了。」何萍說道:「我當刺客的那年,剛剛過十六歲的生日。」
薛鈴看了一眼這個月光下明麗照人的小姐姐,她現在看起來一點都不大。
「您現在多大了?」薛鈴問道。
「方別那個小子沒告訴你?」何萍反問道。
薛鈴搖頭。
「那他有沒有不讓你叫我老闆娘?」何萍繼續問道。
薛鈴點頭。
何萍哈哈大笑,笑聲在夜空中回答,這個女子的笑聲,說不上豪邁,說不上溫婉,但就是有別樣的味道。
夜空中驚起幾隻剛剛南歸的鳥雀。
庭院中的少年依然在練自己的劍。
「我今年二十九了。」何萍說道。
冷冷清清。
薛鈴搖頭:「一點都看不出。」
「練了武功,老的就慢。」何萍笑道:「不過有時候,人沒老,心卻老了。」
「我總感覺,自己現在,心越來越軟了。」
這樣說著,何萍垂眼看了看薛鈴面前的杯子。
杯中酒盈滿,是上好的杏花村汾酒,此酒產自山西,並不是洛城的特產。
「喝了吧。」何萍說道。
薛鈴端起杯子,一飲而盡,汾酒入口綿軟,回味甘甜,但又是正統的蒸餾白酒,所以入腹依然是一道辛辣的火線。
薛鈴放下杯子輕輕咳嗽起來,俏臉上生出一團紅雲。
何萍伸手越過方桌,揉了揉薛鈴的頭髮:「你是個好姑娘呢,我挺喜歡你的。」
「明天午時,寧懷遠就會經過霄魂客棧,是動手的最好機會,你協助方別,一切聽他的指示。」
「他是我的徒弟,是很靠譜的人。」
「嗯,有時候比我以為的還靠譜的多。」
薛鈴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當刺客,是隨時都會死的,我算是活得最長的幾個刺客了。」何萍說道:「活得夠長,就有退休的那一天,不過知道的太多,再退也退不出組織。」
「請你給我好好活著。」
薛鈴不知道何萍今晚為什麼會給她說這麼多,但是隻能點頭聽著。
畢竟此時的老闆娘,真的很善意。
「喝杯酒,就能夠睡個好覺。」何萍淡淡說道:「你可以回去睡覺了。」
薛鈴點頭起身,酒意在胸中蕩漾,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