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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時不可捉摸,卻能從生活之中,推斷出一些蛛絲馬跡。」
「比如,可以透過動物的不同行為,判斷日後的天氣;還可以透過時間、風向判斷是否會下雨,會不會下連陰雨。」
「若是判斷出將下連陰雨,可以詐敗誘敵深入,待大雨降下,敵人撤退不急,糧草若不能跟上,必定潰敗。」
「還可以利用大雨阻敵,風向破敵……」
橋玄一開始說話,就神采奕奕,滔滔不絕。
陳旭仔細聆聽,拼命記住橋玄說的每一句話。
他時常會想,在這個豪傑輩出的三國時代,橋玄卻已然老去,若是他年輕依舊,不知又會在這個亂世,綻放出怎樣的光芒?
一陣喧鬧之聲響起,橋宇帶著七八個家奴進來,看著橋玄又在孜孜不倦的教導陳旭,非常為他的身體擔心。
「咳咳!」
橋玄越說越激動,最後又劇烈咳嗽起來。
陳旭連忙上前,用右手輕輕拍著他的後背。
橋宇也快速走了過來,給老人倒了一杯水,猶豫了一下,還是勸道:「伯翁,你還是多多休息,身子要緊。」
老人回過氣來,不以為意的笑了一笑,道:「若非大郎每日陪伴我之左右,我還不見得能夠挺到今日。」
聽出老人言語之中的蕭瑟,橋宇連忙說道:「伯翁休要如此說話,如今大漢風雨飄搖,您要儘快養好身體,繼續為國家效力。」
「大漢,大漢。」
老人無意識的呢喃著,然後嘆息道:「根已經爛掉,還有得救嗎?」
這句話有些大逆不道,橋宇聞言臉色一變。
陳旭卻在心中讚嘆老人慧眼如炬,大漢的確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
曹操還未出名的時候,橋玄就對曹操說過:「天下將亂,非命世之才不能濟。能安之者,其在君乎?」
擁有後世記憶的陳旭知道,這句話完全被他說中,他早就看到大漢禍亂的根源,看出了曹操的才能,如此眼光,天下雖大,又有幾人能及?
橋宇不願再繼續這個話題,對老人說道:「伯翁,如今天下大旱,諸多郡縣顆粒無收,我欲囤積糧草,不知可否?」
自古『物以稀為貴』,大旱必定導致糧食收成銳減,若能提早囤積,不管是留著以備不時之需,還是以後拿來賣錢,都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囤積糧草以備不時之需,可;若為賺錢,不可。」
橋玄說完,顫巍巍的站了起來,陳旭、橋宇立刻上前,一左一右的將他攙扶到屋裡。
及至橋玄回屋休息以後,陳旭、橋宇出來,宇謂旭曰:「伯翁之言何意?」
陳旭思量半晌,答曰:「我亦不知。」
二人後來商議,多囤積點糧食總是沒錯,就開始四處收購糧食,還有不少富戶也有相同的打算,一時間,糧食價格猛增。
豫州的糧食都是一年兩熟,日子一天天過去,等到收割莊稼之後,農戶們個個欲哭無淚。
旱災加上蝗災,使得糧食減產十分嚴重,有些農戶甚至顆粒無收。
漢代雖說災年可以減稅、甚至免稅,但是東漢與西羌的戰爭歷時百年,使得國庫空虛,更兼十常侍弄權,農戶們的賦稅不但沒有減免,甚至還要繳納算賦、口賦、更賦等諸多賦稅。
一時間,很多家庭散盡家財、甚至賣掉田地才能夠繳納賦稅,失去田地的百姓背井離鄉,成為流民,大漢帝國更加動盪不安。
走在大街上,眼見諸多百姓衣衫襤褸,食不果腹,很多人瘦骨嶙峋,表情木然的縮在牆角。
陳旭不由心中酸澀,獨自嘆道:「天災不斷,朝政腐敗,豪強、富戶趁火打劫,平民百姓何其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