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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老太臉色凝重,冷聲說:「當年要是知道姜媛死的那麼早,就不該把她養大!到頭來嫁到港城,談家倒是發達了,姜家又撈到什麼好。」
談致遠身體不好,來到姜家也費了些力氣,神態比之從前蒼老許多。
但上位者就是上位者。
他聲音不輕不重,卻極有分量:「媛媛走了十幾年,您老人家還是這樣的想法,您在想好處不好處之前,能不能想一想她先是您的女兒呢?」
姜老太怒不可遏,一手將幾份檔案掃落在地,「我用不著你來教訓我!你現在是出息了,你算計我不夠,還生了個好兒子來算計我,你們談家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您嚴重了,比不上您的那些做法。」
「你這是什麼話?」
談致遠咳嗽幾聲,呼吸有些吃力,「我的話您應該明白。當年媛媛車禍的時候,不是您為了拿到藝術團股份,故意找人在我簽合同的時候使絆子回不來的嗎?」
輕則資金鍊斷裂,重則整個談氏集團一蹶不振。
「媽。」
從姜媛過世以後,談致遠許久沒這樣稱呼姜老太了,這回也是最後一次敬稱了。
「您好自為之吧。」
談致遠從口袋裡拿出一盒藥,準備乾嚥下去,視線內出現了一瓶水。
「水。」談灼聲音疏冷。
談致遠接過水把藥吞了下去,「你怎麼來了?」
張秘書從包裡拿出另外一瓶藥,遞過去才說:「是我讓談灼來的,當年夫人去世離開你回不來的事情,難不成打算就這麼誤會一輩子?你不回來,是回不來。」
「談灼啊,我一把年紀了,也算是看著你長這麼大。」張秘書語重心長,「談總不告訴你是怕你對姜家太失望,為你媽媽覺得太不公平,不想你還在上大學就想著這些事情,學生得有學生樣。」
「但是人這一輩子,總要知道事情真相的。」
談灼面無表情,態度很隨便,讓人看不出他心裡在想什麼。
他掃了眼還在怒視的姜老太,蒼老的臉上毫無歉疚之心,自己女兒的死對她來說,不過是一個聯姻物品的作廢。
既然不把他媽當回事兒,那也不用把姜家當回事兒了。
談灼單手攙著談致遠走出姜家的門,旭日東升的陽光落在他身上,少年初長成,氣質清冽乾淨,手段卻乾脆厲害。
「外祖母,姜家就這麼算了吧。」
「你說什麼!我是你外祖母,是你媽媽的母親」
姜老太在客廳裡大聲怒斥,怨憤之時砸掉滿桌的東西,玻璃碎片叮鈴哐啷,但不會再有人回頭捧著她了。
姜家隕落,本該至此。
談致遠心裡沒那麼好過活,可能是人上了年紀就耳根子軟,聽不得別人訴苦怨罵,而且說到底,姜媛的死,何嘗沒有他一份?
他揮揮手先讓張秘書去車裡等,然後才開口:「是我對不起你媽媽。」
「如果當年沒有和田挽西越了界,你媽媽就不會帶著藝術團去華清,更不會被扣下回不去,也不會」談致遠抬抬手,拍了下談灼,看著這個如今比他還要高出半個頭的少年,五官之間驟是昔日愛人的影子,愧疚和悔恨之心達到頂峰。
「談灼,我對不起你媽,也對不起你。」
談灼手裡還攙著談致遠的胳膊,他聽著剛才一番話,沒什麼特別明顯的反應,只是淡淡問了句:「你在乎我媽嗎?」
「在乎。」
「那為什麼承諾她的,你做不到?」這個問題,談灼從幾歲就開始埋在心裡。
「因為名利場待得太久,被生意工作迷了眼,總歸是回不去少年人的時候了。」談致遠慢慢呼吸,體力有些不支,但還是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