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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來柔儀殿小坐,帶著難以抑制的怒氣,道:“宮中人心之壞,竟到了如此地步,真叫朕難以忍耐!”
我用絹子為他溫柔擦拭似刀裁的鬢邊微露的汗水,溫婉道:“皇上為何這樣生氣?”
他餘怒未消,握一握我的手道:“嬛嬛,朕若對你說,你一定生氣。”
我搖頭莞爾,“臣妾必定不會生氣。”
他詫異,“為何?”
我淡然的笑容似浮在臉龐上的一帶薄霧,蒙朧似有若無,“臣妾近日聽聞的汙言穢語之多勝於當日禁足之時,深感流言之禍似流毒無窮,但若為此生氣,實在不必。”
玄凌一怔,眼中憂慮之色愈來愈深,如一片濃厚的烏雲,覆上他的眼簾,“嬛嬛,告訴朕,你聽說了什麼?”
壺中有滾燙的熱水,我徐徐提著衝入盞中,幹萎輕盈的玫瑰花蕾在沸水中立時一朵朵嬌豔舒展開來,似下吸菸者醉顏酡紅,盛開在貴妃豐潤醉酒的臉頰上。我輕輕一笑,“臣妾所聽到的必定比皇上聽到的難聽百倍千倍,所以臣妾不生氣,皇上也不用生氣。”
“你曉得她們的汙言穢語多不堪入耳,朕是心疼你無辜受屈。”
“皇上既然明白臣妾委屈,臣妾就算不得委屈,至於旁人怎麼說,由得她們說去。”殿內涼風如玉,輕揚起沐浴後鬆軟的髮絲,斜斜從鬢邊委墮下來,墜下一點散漫的溫柔,“皇上也說是不堪入耳,那就不必入耳,更不必上心了。”我就著他的手把玫瑰花茶遞到他面前,“這種花茶雖不是名貴之物,然而聞一聞便覺得肺腑清爽滿心愉悅,世間可喜之事甚多,何須為不喜之事牽腸掛肚呢。”
玄凌吻一吻我的手心,深沉眸中有深深的喜悅和欣慰,“嬛嬛,朕從前只覺得你溫柔,如今更添平和從容。”
我將散落的髮絲挽於耳後,輕笑道:“皇上這樣說,臣妾反倒不好意思了。”
他感慨道:“你為朕懷著身孕辛苦,又是雙生之胎,宮中之人反而蜚語繚亂,對你多加誹謗,朕只消稍稍一想,就覺得氣憤。”
我忍一忍心頭的屈辱,依舊笑臉迎人,“臣妾在甘露寺清心苦修,可見收穫亦不少,至少心中平和,能自救安樂。”我望著他,帶了幾分懇求的語氣,“方才皇上來時生氣,臣妾企求皇上,無論聽到什麼,聽誰說的,都不要生氣,更不要因此而責罰六宮。”
玄凌大有不豫之色,“錯而不罰,朕覺得不公。”
我垂著眼瞼,低低道:“皇上若要罰可也罰得過來麼?宮中人多口雜,若真要計較,必有株連之禍。何況……”我的目光楚楚似水,盈盈流轉,“皇上只當是為咱們的孩子積福。”
玄凌禁不住我求懇,再猶豫,終究也是答應了。何況那些如花的青春容顏,他重罰之後未必不會更垂憐心疼。
此事一壓再壓,我也只作不知,索性連出柔儀殿的時候也少了,只靜靜養著。派出去的小允兒和品兒、花宜等人自會將暗中詆譭之人的名單列與我看。
我斜臥在榻上,舉了一柄玉輪慢慢在面上按摩,聽浣碧唸了《搜神記》與我聽,偶爾調笑兩句打發辰光。浣碧道:“小姐腹大之事我頭鬧得沸沸揚揚,小姐竟還穩如泰山。奴婢一時想不明白,那日驀然想起小姐說的話,才回過味來。”
我含了一枚枇杷,清甜的汁水緩緩洇進喉中,我慵懶道:“我甫回宮,又懷著身孕得盡盛寵。阿諛奉承之人有之,背後詆譭之人有之,敵我難分,難免有腹背受敵之虞。不如藉此一事分出個你我來也好。”
浣碧側首想一想,道:“如今她們以為風頭大轉,此時毀謗之人必是小姐之敵,默然者便是小姐之友,可互為援手。”
我仰首一笑,“哪裡有這樣容易。毀我者是敵不錯,然而默不作聲的也未必是友。譬如敬妃向來是明哲保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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