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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嘛!”覺得自己這話也跟那工作隊長一樣,等於啥都沒說。頓了一下,他又找個很親切的角度說:“宣傳工作可是個苦差事,成天要跟材料打交道的。”
趙科長說:“你一來我們都很高興。你原來在政府一直給市長搞大材料,起點比我們高,看問題也有高度。”
陸天翔忙笑著說:“過獎了過獎了,高度談不上。只不過寫材料出身知道幹這事的苦衷。”
趙科長說:“宣傳科現在人手也少,總共只有三個人,一個科長,一個副科長,一個幹事。”
陸天翔說:“慢慢再改善吧。我新來乍到,過去對這項工作也不熟,就靠你們了。”
趙科長說:“這幾年,我們在宣傳上雖然也做了不少工作,但總體上還比較平。跟兄弟地市比,有不少差距。”
陸天翔問:“具體指哪些方面?”
趙科長說:“在精神文明建設方面,這幾年,從中央到地方都宣傳和樹立了一批英雄模範人物。咱們省的一些地市也樹立了自己的先進典型,有的還在全國產生了影響。孫主任多次傳達市委劉書記的指示,要求我們注意挖掘長寧自己的先進典型。能有一個這樣的典型,全市的精神文明建設就會有起色,我們的宣傳工作也就主動多了。不過,找個典型太難了。”
陸天翔說:“這事兒也不能急,慢慢來吧。”
談了一陣工作,陸天翔又主動跟趙科長拉起了家常。開始的時候,趙科長仍然有些拘謹,兩人聊到後來,他才慢慢放鬆起來。趙科長是教師出身,愛人原來在農村,家裡孩子多,經濟看樣子也不寬餘。陸天翔發現趙科長屬於機關裡的那種好人。越是好人,你得越是對他好才是。陸天翔又想起上次和馮明的較量,他承認自己是有些衝動,但如果那次低頭了,像馮明那樣的人,會不會給二兩顏色接著就要開染坊呢?機關裡像馮明那樣欺軟怕硬,“歪人的菜,好人的害”那種人多得是,陸天翔看不起那種人,他們也能叫男人嗎?
陸天翔給周子展老師打電話,周老師說他下午沒有多少事,陸天翔就到教育局去了。
教育局是一座單獨的辦公大樓。兩邊的自動不鏽鋼柵欄門中間夾了一面兩三丈長的矮牆,牆面稍帶斜坡,貼了紅色的花崗岩,上面是毛澤東體的幾個金色大字:“忠誠黨的教育事業”。陸天翔知道,這座大樓是周老師當了教育局長之後建起來的。
陸天翔一去,周老師合上資料夾,關了門。陸天翔記得他每次來,周老師都是這樣,要排除干擾好好談一談的架勢。
“怎麼樣,習慣了吧?”周老師笑眯眯地問,一邊給陸天翔泡茶。
“還可以。這單位沒有多少事。”
陸天翔接過周老師泡好的茶。周老師也在沙發拐角那兒挨著陸天翔坐下,兩人正好形成促膝相談的架勢。周老師說:“這樣好著呢。現在這事,能幹了幹些,幹不成了就看。看,其實也是一種大樂趣。看各色人等表演,看有的人爬高了如何像猴子一樣露出紅腚兒,呵呵,這是錢鍾書先生說的吧?”
“不過,以前忙慣了,現在一清閒下來沒個捉拿似的,還真得有個適應過程。”
“等你這樣清閒一段,你會覺得忙反而不適應了。”
“那倒很可能。”
“你再反過來想想,”周老師說,“過去忙的時候幹過的事情,哪些是有用的,哪些並沒有用。應該說,咱們這些人現在做的許多事情並沒有用。而且不光是咱們,這個社會有多少人在做無用功?有多少堂而皇之的事過後不是反而讓人感到荒唐嗎?就拿城南那座雕塑來講,這回拆它不是也找出了很充分的理由嗎?就跟“文革”那年月動輒抓人一樣,抓得沒錯,放得正確,你跟誰講理去?呵呵,這樣一想,你清閒下來就沒有什麼不心安理得的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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