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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溫柔地說著，連帶著目光也溫柔到彷彿要滴出水來一樣。笑容形成一個詭譎的弧度，嵌在他嘴角，他只是笑著，再也沒說什麼。

&ldo;你真是個怪人，既然那麼華麗地出了西方王城，怎麼快到曼佗羅城卻又將儀仗隊散了？享受了一路，現在讓我光光用雙腳去走，很辛苦呢。&rdo;

非嫣慢吞吞地跟在鎮明身後，嬌聲抱怨著，腳下越發慢了起來。

鎮明回身拉了她一把，助她輕盈越過一條上凍的窄窄小河，一開口，立即有濃密的白霧噴了出來，繚繞不休。

&ldo;難得有機會好好體驗一下北方著名的嚴寒，光坐在馬車裡就太浪費了。何況以白虎的頭腦，只怕早已在接近曼佗羅城的地方就佈下一堆陷阱，儀仗隊太招搖，雖然掙回了面子，但是很容易疏忽一些細微的事情。眼下已經不是嬉鬧的時候，你也給我有點狐仙的樣子。&rdo;

說著就拍了一下她的腦袋，見她小小地齜牙做出威脅的模樣，不由又笑道：&ldo;怎的越來越回到以前的模樣了？最近只見你懶得出奇，成日沒精打採的，和我倒總是神采熠熠地亂纏。好歹也是九尾的頂級狐仙，怎麼連一點路都不能走了？&rdo;

非嫣直接把腳翹了起來，笑吟吟地說道：&ldo;沒良心的人，我幫了你那麼多，不說給點什麼回報，卻到現在還用這種討厭封印封我。你若將這封印解開，我什麼路都會走了。&rdo;

鎮明忽然停了下來，一句話也不說。氣氛頓時安靜得有些詭異，空蕩蕩的樹林裡連小鳥撲騰翅膀的聲音都聽不見。

天空是一種近乎稀薄的藍，一絲雲彩都沒有，陽光如金，毫不修飾地撒在林間，雖然沒有碧綠的樹葉相映，卻別有一種蒼涼的風味。地上是枯黃的樹葉與雜糙，覆蓋著零落的冰雪，一條狹窄的山泉橫貫樹林，全部凍結成冰。

她與他就面對面站在河邊，誰也不說話。口中噴出的白霧將對方面目掩蓋，四隻對望的眼睛卻亮得可怕，各自隱藏了一部分，互相試探纏鬥。

好久，鎮明忽然笑了一下，垂下了眼睛。

&ldo;非嫣……你現在就是我用線栓住的風箏，我知道的，只要我剪斷繩子，你立即就會飛走，頭也不會回一下……我太瞭解你了。但我現在不能放你走，我需要你那些特殊的狐族力量。無論你是否已列入仙班，你畢竟天生是妖，自然沒什麼立場來插手神界的事情。但我需要借用你的力量，哪怕你不願意，我也要。&rdo;

非嫣哈哈一笑，湊上去直瞪著他的眼，笑得嫵媚之極。

&ldo;鎮明大法師，你的話，我只愛聽前面的那一句。那些大道理你就別浪費精神和我說了，說了我也懶得聽。&rdo;

她忽地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臉頰在上面蹭了一下，如同一隻撒嬌的狐狸。

&ldo;說一點實話，對你有這麼困難哦……&rdo;

鎮明深深看了她一眼，不由自主地抬手攬住了她的肩膀，微微一用力，將她推了開來。

他向前走了幾步，低聲道：&ldo;等解決了四方的問題，我立即將你的封印解開。現在暫時忍耐吧。&rdo;

非嫣咬著唇，直直地看著他雪白高潔的背影。他居然真能頭也不回地往前走，漸漸和林中的白雪化成一體，幾乎要看不見。

&ldo;切，算準了我有封印，不得不跟過去，這個卑鄙的人……&rdo;

她低語了一聲，忽地又是一笑。

&ldo;總有一天，要輪到你來看我的背影，死男人。&rdo;

她一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