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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石鼕鼕對聲音似乎並不敏感，床簾被拉上，多少隔絕了一些外界，他睡得連呼吸聲都微不可聞。

喬昊貪婪地看著面前的這張臉，蒼白的臉色讓那臉上的眉目更加深刻，但又因為睡眠帶來的放鬆，那臉上的神情變得溫順而柔和。喬昊情不自禁地將頭埋在了他的手邊，一整晚夜班的疲憊慢慢襲來，他閉上了眼睛，覺得自己從未如此安心。

有那麼一刻，喬昊清楚地感覺自己的呼吸慢慢地沉了下去，隨之而來的是吸進的空氣緩緩流遍全身。那空氣帶著消毒水的味道、石鼕鼕身上的味道，就那麼無孔不入地鑽進他的每個細胞，他再慢慢地呼氣，彷彿身體的疲憊便隨之全部排出了體外。

幾個輪迴後，喬昊警醒地睜開了眼睛‐‐他害怕自己會打起呼來，吵到身邊的人。

可事實上，他看了眼手上的表，時間已經過去了快半個小時。

喬昊用手抹了把臉，再次將目光投向床上的人。

意外地，目光相遇，石鼕鼕已經醒了過來。

&ldo;你醒了啊？&rdo;喬昊擦了擦嘴角，擔心自己是不是睡相難看。

石鼕鼕微微笑了一下，動了動身體，喬昊才發現他的臉有些不自然的紅，漲紅的那種。

&ldo;你怎麼了？&rdo;他忙問，並同時用手探向了石鼕鼕的額頭，並不燙，但是，是濕的。

喬昊下意識地又用手去摸石鼕鼕的病號服，發現那衣服竟然也是濕的。

&ldo;熱的。&rdo;石鼕鼕簡單開口，聲音沙啞。

喬昊心裡緊緊一抽，直覺告訴他石鼕鼕並不是因為熱才汗濕了衣服。他站起了身，只說了句，&ldo;我去幫你要套乾淨的衣服。&rdo;

喬昊再回來時，床上的人已經坐了起來，臉色正常了許多，看著他手上的新病號服說了句&ldo;謝謝&rdo;。

&ldo;我幫你換，你再等我一下。&rdo;喬昊放下了衣服，俯身從床底下抽出來一個盆子，對於石鼕鼕這兒物品的擺放，他已經十分熟悉，&ldo;我去打盆水來幫你擦擦。&rdo;

&ldo;真的要全套服務嗎？&rdo;喬昊端著臉盆進來時，石鼕鼕靠在床邊對他說，他的臉上並不見抗拒，卻多了幾分不嚴肅的笑意。

&ldo;你現在好些了嗎？&rdo;喬昊只是低著頭，用手試了試水溫才去搓毛巾。

&ldo;嗯，因為要照顧到其他人，所以病房裡不能隨便開空調，這兩天真的熱壞了我。&rdo;石鼕鼕說著，自己開始解釦子。

喬昊搓好了毛巾，本想去幫他，但解釦子顯然對石鼕鼕來說並不是難事，所以他站著沒有動。只是，所有的扣子解開，他看見石鼕鼕胸`前從肉裡突兀暴`露出的一根輸液港管子時，心裡仍是重重一痛。他不得不探下身體，幫石鼕鼕把衣服脫了下來，因為怕他動作太大，牽扯到胸前的那根管子。

&ldo;有人伺候著真是舒服。&rdo;石鼕鼕挺享受地說了聲。

喬昊沒開口，只是讓他稍稍朝前坐了些，自己在他的身後仔細地幫他擦背。熱毛巾擦過面板，上面一些細小的紅包慢慢變得明顯，其實石鼕鼕也並沒有說謊，喬昊知道他背上長出來的是痱子。

&ldo;會癢嗎？&rdo;喬昊問。

&ldo;還好，玉姨幫我擦了寶寶金水，她把我當小孩了。&rdo;石鼕鼕笑著說。

&ldo;要不，還是換間單人病房吧。&rdo;喬昊忍不住提議，對於石鼕鼕來說，他的確不需要住在這樣的病房裡。

&ldo;懶的換了，反正我時熱時冷的，開了空調大概也吃不消。&rdo;石鼕鼕輕描淡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