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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說書的講的精彩,蕭清婉也聽得入迷,聽到好處,更是輕笑出聲,不住的把玩著桌上用以取食茶乾的牙籤。待一段書說完了,她方才對青鶯道:「這又不知是哪個不得志的窮酸書生編出來的故事,侯門深府裡,豈有這樣的事情!」她一面說著,一面用眼睛掃了堂裡一眼,不想卻見那錦衣士人正瞧著自己,手裡兀自搖著一把灑金摺扇。蕭清婉便不由紅了臉頰,扯了青鶯的衣袖,吩咐了幾句。青鶯點了點頭,喚過店小二結了銀錢,便扶著蕭清婉離了客店。
出了這樁事情,蕭清婉便無意閒逛了,由青鶯扶著,匆匆往回走。途徑一所醫館門前,緊閉的大門忽然開了,一人從裡面滾了出來,恰好就滾到了蕭清婉腳邊。蕭清婉驚了一跳,往後退了兩步,只見那門裡走出一名青衣僕人,拿著個掃把,呵斥道:「哪裡來的窮鬼,沒銀子還指望我家老爺治病?當我們這兒是善堂呢?!」那人爬起來,卻不生氣,道:「小生自古書中所見:醫者仁心,懸壺濟世,如何尊上只愛黃白之物?未免與古禮不合。豈不聞古人云……」那青衣人不待他說完,便戳指大罵道:「誰有閒工夫聽你這窮酸倒書袋子?有本事去博個功名來瞧瞧!沒錢再敢上門嘶鬧,定將你拉到官府去!」罵畢,便砰的一聲將門關了。那人搔了搔頭,竟似不知如何是好的怔在了當場。
蕭清婉看了這場鬧劇,禁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人聞聲,望向蕭清婉,見是位穿著華麗的小姐,身邊還跟著個丫頭,那丫頭同樣穿戴不俗,饒是他再呆也知此女非小可人家出身,便深深一揖,道:「小生失態,讓小姐見笑了。」蕭清婉看看日頭,只剛偏了一點,估摸著母親午睡還未起,便道:「敢問先生可是家中有人患病,而無錢醫治?」那人道:「是小生的妹妹,日前得了腹疼的怪疾。村裡的赤腳大夫看了兩日不能夠好,便薦了城裡的蔣大夫,說他看內科是最好不過的。不想小生帶的診金不足,竟連蔣大夫的面也見不著,就被這起奴僕趕了出來,真是可惡。」說著,又嘆了一聲,道:「當真是世風不古,人心涼薄,醫者竟也沒幾份仁心了。」
蕭清婉淡淡一笑,道:「世風如此,先生要如何呢?令妹的病,可有著落?」那人一怔,咬牙道:「小可……小可家裡還有兩畝薄田一棟老房,盡可湊出那蔣大夫的診費。」蕭清婉道:「便是治好了令妹的病,二位又要以何為生呢?再者令妹的病,想必要調養一陣子,賣了房子,要住到何處去?」那人道:「小生……小生族裡還有親人可投。」蕭清婉道:「若是先生的親人可以投奔,想必先生此時也不至在此地吃這閉門羹了罷?」那人呆了,一時裡說不出話來。
蕭清婉微微一笑,往自己隨身配著的荷包裡摸了一陣,掏出一枚素麵金戒子,道:「方才那奴僕雖是勢力可惡,但他有一句話倒是在理。先生若有本事,不妨去博個功名出來,也不必再受這等人的氣。這枚戒子送到當鋪,也值個幾十兩銀子,付了令妹的診費是綽綽有餘的,餘下的錢便算作先生進業的束脩。朝廷的大考又將近了,還望先生努力。」說畢,將戒子遞與青鶯。青鶯拿手帕包了又遞與那人。那人呆了,並不敢接,青鶯道:「怎麼,我家小姐賞的,你不稀罕麼?」蕭清婉道:「我知先生清高,但蓮花尚且出於淤泥,何況人哉?況且此非嗟來之食,乃是先生青雲直上的助力。若無功名榮身,先生學問如何能彰於世人?」
那人聽了這話,便接了。蕭清婉便無別話,對青鶯道了句「咱們回去了。」便邁步離去。待走出幾步之後,忽聽那人道:「小生姓李,名十洲,小姐大恩,十洲若有日壯志能酬必當答報,敢問小姐名姓?」蕭清婉只一笑,並不答話,青鶯卻回身道:「我們小姐的名字,是你能問得的麼?!」
第3章 繡荷包
午後四刻,蕭清婉乘著的青頂小轎被兩名轎夫抬到了國公府西街的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