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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遇珩抬了下眼,波瀾不驚的說,「他是陳秋。」
是哥哥和誰都好,他都是陳秋。
陳步世被他的態度氣得眼睛都紅了,他是一個有強大自控力的男人,在他接管家族那天起,他就不被允許將喜怒表現出來,可是現在他氣得恨不得掐死陳遇珩,他甚至直接掄起菸灰缸就往陳遇珩頭上砸去。
陳遇珩一點兒躲的意思都沒有,任憑重重的菸灰缸砸破他的腦袋,他只是悶哼了一聲,鮮紅粘稠的血從他腦袋上緩緩的滑下來,瞬間濡濕他半張臉。
見了血,張婷尖叫起來,陳秋被這聲尖叫拉回神,見到了陳遇珩滿臉的血,在他的認知裡,這張臉曾經賦予他快樂,也給予他無邊的痛苦,他愣愣的看著,好半晌,慢慢站了起來。
陳遇珩看著陳秋往自己走過來,繼而抬手抹下了他臉上的血,唇角的笑容還來不及漾開,陳秋卻幡然醒悟一般,狠狠給了他一巴掌——誰都沒有想到性情溫和被逼到神志不清的陳秋還會做出這樣的行為。
陳遇珩的眼瞳幾乎是劇烈的閃動了一下,他向來冷漠,很多事情都無法使得他眨一下眼睛,但陳秋這一巴掌,卻讓他向是被人狠狠地用棍子敲打了一下腦袋,被菸灰缸砸中的頭轟隆隆的響,疼得他皺起了眉。
陳秋是無意識做出此舉的,他打完後,也察覺自己似乎做了很可怕的事情,噠噠噠想躲起來,可他看看陳步世,再看看張婷,卻不知道該往哪兒去。
他的父母都被人掉了包,他沒有父母。
陳秋孤立無援的站在原地,眼淚淌了一臉。
這裡都是他至親的人,卻傷他最深。
誰來救救他,誰能救救他?
他的眼淚刺激了陳遇珩,陳遇珩慢慢站起來,彎腰去夠桌上的水果刀,陳步世大呵,「放下。」
陳遇珩卻快速的往自己的手臂上劃了一刀,他冷漠的看著陳步世,又繼續一刀,皮肉被割開,鮮血蔓延出來,張婷連連後退,臉色都白了。
陳遇珩感覺不到痛似的,他眼裡冰冷一片,看著陳步世和張婷,咬牙切齒,「我媽是怎麼死的,我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們比誰都清楚,陳步世,」他提著刀往前走了一步,「你恐怕都忘記我媽死時候的樣子了吧,我記得很清楚,口吐白沫七孔流血,眼睛無論如何都合不上,是你們把我媽逼得自殺,你們都是殺人兇手,這些年你們過得怎麼安心?」
他臉上身上都是血,就像是地獄裡跑出來的惡鬼,精緻的五官變得猙獰扭曲,他把刀指向陳步世,聲嘶力竭的,「你憑什麼管我,你做的齷齪事比我要噁心一百倍,其實你也很討厭我吧,為了我媽給我留的股份,每天都對著我這個神經病,是不是很難為你?」
真相被血淋淋的撕扯開來攤開在每一個人面前,除了陳秋,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偏偏無辜的他卻是受傷最深的,他痛苦的捂住腦袋慢慢蹲了下來,發出野獸嗚咽一般的哭聲。
陳步世冷硬的臉閃過一絲慌亂,他故作鎮定,大罵道,「你真的變得跟你那個瘋子媽一樣了。」
陳遇珩無聲的笑了出來,笑得渾身都在抖動,繼而放聲大笑,他眼睛光亮的盯著陳步世,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我死了,你一分錢都拿不到。」
人心有多醜陋,能叫人放棄珍貴的親情。
陳家是座金錢窩,也是無情處。
陳秋混混沌沌的,他像是聽明白了陳遇珩的話,又像是什麼都沒有聽明白,安靜下來的時候,臉上身上都是血的陳遇珩已經站在他面前,而陳步世和張婷已經不見了。
他很快明白,他的父母拋棄了他,他是顆徹頭徹尾的棄子。
血腥味越靠越近,陳遇珩撲通一聲跪下來,把發抖的陳秋摟進懷裡,他的聲音很疲倦,卻又很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