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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門柳撲在他懷裡,眼淚蹭濕了他的衣襟。
「我不信,我不要繼續精進修為了,我……我不信你是假的!」
陳開笑道:「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南門柳哭了很久,最後終於冷靜下來,拽住師尊的衣襟,問:「師尊,這一切就不能是真的嗎?」
陳開道:「真真假假,都在你一念之間,你說是真,那就是真。」
南門柳陰沉著臉,責怪他道:「那在冥河上,洛茵茵說你曾經想收她為徒,是真是假!」
陳開哭笑不得:「你說是假,就是假。」
南門柳猶豫半晌,又問:「那我沒殺薛傑,而是將他斷手斷腳,放在乾坤袋裡折磨了這麼久,你是不是也知道?那你怪我殘忍嗎?」
陳開搖頭道:「你說不怪,為師就不怪你。」
南門柳心中還是堵得慌。
陳開只好按住他的肩膀,讓他轉身,道:「不信,你可以問問廉悉。」
廉悉赫然站在他身後。
南門柳吃驚地睜大眼睛,往師尊懷裡縮了一下,怯生生地問:「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陳開道,「剛才你應該也看到了,連雲的琴不就是你沒見過的嗎?山河社稷圖不是根據你內心所想幻化而成的,而是倒映著真實的世界,與蕭知的書一樣。」
南門柳於是不好意思地走向廉悉。
廉悉只是淡淡笑著,抬手捏了一下他的臉頰。
「柳兒,其實在景平時,我從來也沒有怪過你,你也沒有做錯什麼,很多事,是不能用簡單的對錯去衡量的,」廉悉對他說著,讓出了身後另一個人,「有些話,你對我說,不如去問另一個人。」
南門柳睜大雙眼,看見他身後那位麗人,又流下了眼淚。
「柳兒,」南門月笑著將他湧入懷中,道,「這麼大了,還哭鼻子?」
她不這樣說還好,一說了,南門柳的眼淚簡直無休無止。
「娘……」
「已經比娘還高了。」
南門月比劃了一下他的個頭,拍了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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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開遠遠地看著這對母子,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親人,父親,母親,陳式、陳弋……還是算了,沒有一個懂得什麼叫親情的。
就連顧臨,也沒有真正待他好過。
雪寂禪師倒是教會了他許多,只是他那人,若是在這圖中再次現世,一定會用禪杖敲打著自己,口中說著:「做什麼要讓老頭子再活一次死一次的,生前教你那些還沒吃透嗎?」
陳開還在思考中,小徒弟已經回來了。
南門柳從他背後矇住他的雙眼,問道:「猜猜我是誰?」
景平的那一夜被再現了,陳開也變回了不久前長發馬尾、一身戎裝的模樣。
「既然已經想開了,還留戀這幻境做什麼?」陳開問他。
南門柳鬆開手,轉到他身前,仔細地看著他眉眼。
「誰說這是幻境的?」小徒弟頂嘴道,「你不是說,我說是真,就是真嗎?」
陳開笑了。
「柳兒,你長大了。」
南門柳看了他一會,忽然輕聲問:「你是什麼時候察覺到的?」
&ot;從一開始就有所懷疑,&ot;陳開道,「我即天道,理應知曉過去未來的一切,卻不明白我為什麼突然失去修為,重新入世,直到在百聞閣裡看到蕭知,看到他手中的書,才徹底明白。」
「哦……」南門柳憂鬱地垂下眼睛,問,「那時,你就知道,你不過是邁入了這本書中,早晚有一天會回去的?」
「那時還沒想過,」陳開耐心解釋道,「直到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