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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徒眉頭一皺,道:“您擔心聖上……”
“不是擔心,為人臣者,應心存敬畏。”王言同樣,也早已不是當初那個王言,他喝了口茶,呢喃自語道:“那些老賊們自求多福吧。”
血徒繼續問道:“那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不然呢?幕後指使是湯天昊,殺人的已經跑了,涉案的那些傀儡,想必這個時候也已經消失在人世間了。倪煥的手段,向來都是那麼毒辣的。”
聽到倪煥二字的時候,血徒的瞳孔不由一縮,喉結滾動了一下。
“他做的?”
王言點點頭,那封信,他是最先收到的,自然看到了。“所以我說啊,這些老竊賊們,嚐到了第一次的甜頭,就會想著第二次。然而老夫一點都不慌。”
曾幾何時,血徒倪煥,一文一武,左膀右臂。
如今,再次出現時,已然是對立陣營。
山上風大,王言眯縫著眼,將披風蓋上,如同一尊雕像,在露臺之上飲酒遠眺。雖然面色如常,但心頭何嘗不是在滴血落淚?
第110章 龍與鰍
窸窸窣窣的小雨,落在秦淮河內,濺起圈圈漣漪。
兩岸望族,黑瓦白牆,上邊鏤空的石雕,寓意各不相同。鎮獸飛簷,象徵著家宅安寧,出入平安。更有錢的,就連屋與屋之間的巷弄裡,都會精心設計一番。
這場春雨,很快就會敲響春耕的鳴鑼聲。到了那個時候,種莊稼的漢子,哪裡還會去碎語什麼三堂會審。管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春種秋收,保佑風調雨順,這才是正經事。
林嵐好端端地活著,刑部的公文也沒有明確說李縣令就是被炸死的,只是一句真兇仍在緝拿,便敷衍了事了。所有的鍋,都甩給了逃亡的錢把總,到底真的是逃了,還是消失在這世上,又是另一說了。
總之,在上報朝廷的時候,一定是參蘇州城防營翫忽職守,擦槍走火。湯天昊一死,萬事休矣。
林嵐自然明白,這件事件大概八成可能也許就這樣子了結了。他登上畫舫的時候,便看到一件青衣背對他而坐。
畫舫之中的下人伸手彎腰,很有禮貌地請林嵐進去。
“倪先生。”
“林公子。”
倪煥拂袖請林嵐入座,將几案上洗好的茶具放在林嵐身前。
真正懂茶道之人,喝一杯茶,往往要很多步驟。洗茶、沖泡、封壺等等,反正林嵐這樣過慣了快餐生活的人,自然感覺不出這樣泡出來的茶和直接沖泡有什麼區別。
“本以為林公子會請陳之策將軍過來。”
林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倪先生請的是我,又沒說請他,在下帶著老將軍過來,豈不是太不識抬舉了?”
“哈哈,有意思。”倪煥聞了聞杯中的茶,忽然話鋒一轉,“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倪先生想殺我,那昨日刑部的公文,就不是這樣寫了。”覺著這茶索然無味,也只是比白開水多點了些苦澀和回甘,林嵐便一飲而盡。
倪煥嘴角一揚,“好像有些道理。《大京律》看樣子學得不錯。”
“呵呵,法律不過是弱者的武器罷了。有權勢,誰去講這個?在下在那位眼中不過就是一螻蟻,所以只能用法律來武裝自己了。”
倪煥點點頭,道:“信帶了嗎?”
“我說燒了,倪先生信嗎?”
“哈哈哈哈!”
倪煥長笑不止。
林嵐這個回答,是他想到的回答之中,最為巧妙的一個。他緩緩站起身,面河而望,說道:“十里秦淮,兩岸名門望族,每隔三世,就要換去大半的姓氏,你可知為何?”
“大概秦淮河水向東流,他們不會隨大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