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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子:指童生,中舉之前不論年紀大小,皆稱童生。
☆、火燒白蓮
且說這日一早,唐瑾提議乘船遊河,又於船上擺下山珍野味,竹葉清酒,以盡遊性。
碧綠的湖水兩旁是白牆黑瓦的民居,水鄉人家的後牆與河道連成一體。河道寬闊,可容三五條船並行,在烏篷漁船之間,白瓦棕木的畫舫十分醒目,破開水波盪漾在由岸邊探出身子的柳枝之下。
船艙兩側窗欞上的竹簾捲起,唐瑾以竹筷敲著杯沿,正在清唱一首《憶江南》——
“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
輕舟順水而行。通到溪水的河埠旁,婦人們正在搗衣,彼此嘮著家常,錘衣的木杵嘩嘩得濺起溪水。兩岸柳樹相對分開,倒影依稀可見,遠處水霧山巒的映襯下,白蓮塔愈加清晰。
“這白塔倒很像廣陵的‘白塔晴雨’。”尉遲曉說。廣陵在兌國舊都臨安的西北,兩地有幾天的路程,她少年上京趕考時曾經去過。那裡是典型的江南山水,就像是她的家鄉撫寧。她輕吟出聲:“青山隱隱水迢迢,秋盡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
簫聲兀自響起,是唐瑾站在船頭吹起了那首《春江花月夜》 。江南的春夜,月亮從東山升起,小舟在江面盪漾,花影在西岸輕輕搖曳,江風習習,水中倒影,層迭恍惚。樂聲飄渺、悠長,好像輕舟在靜謐而安詳的春江之夜漸漸消失在遠方。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尉遲曉下意識的吟誦出聲。後背感受到那人身體的溫暖,接著便是絹帕拭過她的眼底,尉遲曉這才知道自己已經淚流滿面了。
她拿過絹帕擦了擦,拿著絹帕的手卻被唐瑾握住,“想家了?”
尉遲曉搖了搖頭。
“別騙我。”唐瑾柔聲說道,“若是你願意,我們就回金陵,正好能趕得上璵霖成親。”鬢角垂下一縷烏黑的長髮,貼著他姣美的面頰。
尉遲曉再次搖頭。
白蓮塔近在眼前,秀美古樸,塔身上的佛像清晰可見,安詳得注視著世人。
她對唐瑾說道:“我們上岸去看看白蓮塔吧。”
白蓮塔依舊是老樣子,遊僧亦山也依舊在塔中落腳。唯一不同的是,四周的荒草早都清理乾淨,新寺廟的地基已經建好多半,到處都是忙碌的匠人,再顯不出荒涼的樣子。
唐瑾攜妻子上岸,亦山今天卻不在白蓮塔內。白蓮塔自然不可能有任何變化,只有裡面貼著塔壁雕塑的一層一層佛像重新修葺粉刷過了,陡峭的木樓梯盤修理堅固旋著通向塔頂。
“咱們上去看看吧。”尉遲曉說。
“好。”唐瑾牽住她的手,就好像這一牽手就一輩子都不會放開。
樓梯陡峭,只能容成年人踏上半隻腳。唐瑾牽著妻子的手一步一步往臺階上走,他一邊走一邊說:“小心,臺階很陡。”
……
“注意腳下。”
……
“來,搭著我的手。”
……
尉遲曉不知不覺就紅了眼眶,她忙低下頭掩飾過去。
“怎麼了?”唐瑾敏感的注意到了她的變化。
“沒什麼。”尉遲曉說,“快到塔頂了,這塔真高。”
“還差幾步,我抱你上去。”
尉遲曉笑了笑,推開他的手,“不用,這樓梯這麼抖,再抱著我就太難走了。”
二人登上白蓮塔的塔頂,下面忙碌的工匠只有拇指大小。四目望去,渠陰河曲風光盡收眼底。小鎮接堞的屋瓦被青石板鋪砌的街巷連線著,碧綠的溪水像密織的漁網覆蓋著渠陰小鎮,河道兩邊的柳樹已經換上了翠綠的新裝,綠柳恬靜而溫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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