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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灼的注視。過謙談笑風生,只作不知。
越走人越少。行到僻靜處,終於一個看客也沒有了。過謙長噓了口氣。甘願笑道:&ldo;你好像表演得很辛苦。&rdo;過謙笑問:&ldo;你不是嗎?&rdo;甘願笑著說:&ldo;一路上都是你在說臺詞,我只管點頭,比你輕鬆。&rdo;
過謙笑著打量了一下週邊說:&ldo;這是哪兒,都沒來過。&rdo;甘願領著他拐了個小彎兒,他馬上被一棵參天大樹吸引住了。倒不是那樹特別高大,而是它通體透明,枝幹、葉片、果實都反射著夕陽的點點餘暉。偶爾風動樹梢,葉片相擦,發出悅耳的&ldo;叮叮&rdo;聲。
甘願走過去撫摩著樹身說:&ldo;這是琉璃樹,也叫心音樹,能察知你此時此刻想聽的是哪一首歌。&rdo;過謙走近大樹,抬頭仰望。樹巔染上了桔黃色光線,像一頂輝煌的王冠,璀璨無比。甘願笑說:&ldo;剛才會場門口你站在樹底下等我,我就想到了這裡。&rdo;過謙雙手合抱,只抱得住半個樹身:&ldo;它知道你現在想聽的歌嗎?‐‐其實我也想知道。&rdo;
甘願將右手按在樹側一個手掌型的凹槽裡,過了片刻鬆開,就見樹身一動,一串旋律飄了出來。過謙覺得耳熟:&ldo;《順流逆流》?&rdo;甘願欣然道:&ldo;這麼冷門的粵語老歌你居然聽過?&rdo;過謙得意一笑,賣弄地跟唱:&ldo;不經意在這圈中轉到這年頭,只感到在這圈中經過順逆流。每顆冷酷眼光,共每聲友善笑聲,默然一一嘗透。&rdo;
他忽然想到這是甘願的&ldo;心音&rdo;,就唱不下去了。他看著這個外表精明厲害的女人,想到她為了維護幻谷的純潔殫精竭慮,深愛一個男人又沒有回報,為此還受到諸多同行有形的輕視與無形的嘲笑,人到中年,雖風姿綽約,眼角也刻下了歲月的痕跡,驀然間一陣難受。在這樣的時刻,他忘了他們在年齡和文壇地位上相去之遠,只覺得她是一個要人保護的女人。
&ldo;幾多艱苦當天我默默接受,幾多辛酸也未放手。故意挑剔,今天我不在乎,只跟心中意願去走……&rdo;
似古似今的曲調,似沉非沉的嗓音,婉轉低徊,流到人的心上。每一句歌起,就落下一片琉璃的樹葉,葉面上閃著歌詞。那慢慢墜落的過程,正夠他們看清歌詞的內容。樹葉的姿態優雅、憔悴,就像怔 怔品著歌的甘願。琉璃葉入土即化,葉落悄然,也像二人短暫的無聲。
一曲既終,過謙問道:&ldo;你喜歡的那個呂行,究竟有什麼好,讓你這麼魂牽夢縈?&rdo;甘願看著芳草斜陽,輕聲說:&ldo;說不清,可能是一種宿命。他走了以後,我曾用電腦製造過無數次幻境,把情景設定在我等他的那個晚上。在幻境中,他不曾失約,踏著月色而來。我抱著他,開心得像要炸開了一般,想著原來我還能等到這一天。&rdo;過謙看她的眼神幾近於&ldo;恨鐵不成鋼&rdo;了。甘願嘆道:&ldo;我知道一遍一遍編織幻象,只會讓自己傷得更深,可又抵抗不了那份虛幻的滿足。&rdo;過謙唏噓道:&ldo;我就不會用幻象與滕燕重逢,於事無補,只能陷溺更深。&rdo;甘願笑笑說:&ldo;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分別吧?&rdo;
晚霞滿天,小半個天空都是翻翻滾滾的火燒雲,映得琉璃樹光華奪目。過謙心道:&ldo;這是落日前的迴光返照,黑夜很快就要到了。&rdo;甘願推了推他笑道:&ldo;你聽了我的歌,該我聽你的了。&rdo;過謙笑道:&ldo;真要聽?&rdo;甘願笑道:&ldo;真要聽。&rdo;眉眼間平素的煞氣被柔情沖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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