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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霖應下後便快步退了出去。
殷承玉隔著窗戶,瞧見他與薛恕說了話,之後便一道出了慈慶門,應該是去找龔鴻飛要人了。
他輕哼了聲,喚了鄭多寶進來:「前日叫你請太醫去給薛恕看傷,太醫如何說?」
鄭多寶愣了愣,不知道殿下怎麼今日忽然提起這茬來,但還是一五一十回稟道:「劉太醫過去的時候,薛大人已經自行處理包紮了傷口。臣不放心,讓劉太醫又複查了一遍。那傷口約莫有一掌長,並未傷到筋骨,劉太醫重新縫合了皮肉,又上了藥,說是養上半月就能長好了,」
聽見要養上半月時,殷承玉下意識蹙眉,隨即卻又想到,薛恕自己都不愛惜身體,他在這兒鹹吃蘿蔔淡操心做什麼?真是閒的。
薛恕這人,不僅骨頭硬,命也極硬。
上一世殷承玉曾見過他胸膛上那些陳年傷疤,縱橫交錯,甚至還有一道落在了心口致命之處,但薛恕最後還不是活得好好的?還能折騰他!
都說禍害遺千年,薛恕的命,可比他長多了。
薛恕自錦衣衛領了二十名校尉,便直奔玄穹寶殿。
玄穹寶殿位於東六宮以東,隆豐帝最近請來的高人們都被安置在此處,平日裡除了皇帝傳召之外,道士們都在殿中侍奉祖師爺,少有人來往進出,便顯得有幾分冷清。
但今日的玄穹寶殿卻寂靜得有些過分。
薛恕命人守住玄穹寶殿各個出口,便帶人前往忘塵道人的住處。
剛要敲門,鼻端卻嗅到一股極細微的血腥味,薛恕眼睛一眯,抬腳將門踹開,當先沖了進去——
只見正廳靠門處,兩個道士胸口重創倒在血泊當中,血跡自廳堂蜿蜒到後頭。薛恕順著血跡尋過去,就看見了懸在房樑上晃動的屍體。
正是忘塵道人。
薛恕看著晃動不停的屍體,猛然側臉看向邊上半敞的窗戶,當即便跳窗追了出去,只是到底遲了一步,他只遙遙看到一抹黑影閃過,之後便再尋不到蹤跡。
眼見著追不到人,薛恕面色陰沉地折返回屋內。
忘塵道人的屍體已經從房樑上放了下來,跟來的錦衣衛道:「看來像是起了內訌之後,畏罪自殺了。」
薛恕不置一詞,繞著屍體走了一圈後,眼眸便是一閃,對其餘人道:「你們去外面守著。」
其他人不明所以,但此時帶隊的人是他,便只好聽令退了出去。
將人遣走之後,薛恕才蹲下身來,伸手在忘塵道人的喉嚨處仔細摸了摸,果然摸到了異常凸起。
他眼眸微眯,並指探入摸索,最後從忘塵道人的喉嚨裡捏出一枚蠟丸來。
這忘塵道人恐怕是知道自己大難臨頭,便想將保命的東西貼身藏著,只是估計沒想到殺他的人來的那麼快,匆忙間想要將蠟丸吞進腹中,結果驚慌之中反被噎住,又被殺手勒死偽裝出自盡的假象,這蠟丸就堵在了食管處。
要不是薛恕注意到屍體晃蕩不停,猜測殺手剛走不久。也不會注意到如此細微之處。
薛恕將蠟丸捏開,發現裡頭藏的是半張蓋了印的鹽引引紙。
大燕的鹽商販賣官鹽都需要這引紙,他從前在那些鹽商手中見過。鹽引每「引」一號,分前後兩卷,上書數量價格幾何,加印之後,裁為兩半,前卷留檔,為「引根」;後卷則給鹽商作為憑證,為「引紙」。
這藏在蠟丸裡的引紙看不出絲毫特殊之處,但忘塵道人將其藏得這麼隱蔽,就足以說明這引紙並不簡單。
而且一個道士,手裡卻有鹽引的引紙也十分可疑。
薛恕將引紙收好,方才喊人進來收屍。
如今有了供詞,忘塵道人又「畏罪自殺」,妖狐案已經可以結案。但薛恕卻沒有急著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