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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情緒更顯清晰,那是悲傷還是怨懟?沈君雁覺得有些慚愧,自己正對一名孤苦無依的少女趕盡殺絕,可為了守護將軍的秘密、也為了不讓更多人捲進這個驚世駭俗的麻煩裡,此時的狠心是絕對需要的。
“──這名女子,任何女子,斷不可留於營中。”
衛一色正要開口,啞蓮卻拉了拉她的領子,示意該讓自己下來了。衛一色臉微紅,歉然一笑,鬆開擁著她的手臂。啞蓮站回地面後,提筆在案前紙張上揮毫,沈君雁驚訝地微挑起眉,沒料到這名邊塞的平民姑娘竟還懂得寫字。
“只要能為軍營做出貢獻,就可以留下了嗎?”這是啞蓮的疑問,啞蓮的條件,啞蓮的堅韌,是啞蓮決定要由自己掌握命運的一刻。“我一定會學習,用能力抵銷身為女子就得被你趕走的事實,沈軍師。”
沈君雁出神地望著那些字跡,看得出書寫者幼少時必是仿習顏真卿字型,挺直奇偉,道勁秀新,絲毫不像女子的筆畫,處處講究勾勒按捺的順序,比秀才書生更獨具一種求好心切的潔癖。
奇特的小姑娘,脾氣似乎也不太好呢。沈君雁看向衛一色,只見那名憨厚的將軍微微一笑,定是對自己的驚豔瞭然於胸,畢竟過去為了糾正衛一色的字型她可謂是不遺餘力。輕嘆一聲,難以堅持趕人的念頭,沈君雁慨然道:“將軍擇善固執,非言詞能動,君雁孟浪,還請將軍恕罪。”
──從此,萬縷柔情竟是紮了根。
沈君雁時常會遠遠地看著她,好奇她的心態與想法,揣摩她無能言語的一顰一笑,從她逐日成長為秀麗端莊、身形婀娜的女子,到她傾心於衛一色時神采飛動的那瞬間,直到現在自己仍記得一清二楚。尤其是被她發現身份之後,沈君雁偶爾望著她與衛一色相處的樣子,望著她一再磨練自己不為了留在營中受人保護、只為了能更加幫上衛一色的忙,心裡會想,妳明知將軍是女子,為何還能如此不計付出?將軍一生也不可能回應妳的心意,妳明明很清楚…妳明明也知道我是女子,為何就不能稍微移開目光到我身上?
如果是我,定能讓妳幸福。
衛亞蓮冰涼舒服的手心貼在沈君雁額頭上,打斷了她的神遊。
怎麼了?微微偏頭,關懷地望著,不需要表示,衛亞蓮的眼睛早已說明各種答案。
沈君雁撫摸腰際那塊龍鳳呈祥,感受著伴隨自己多年的紋路,似乎也能觸及到一股勇氣。「我在想,若這毒不能解,妳見我變成醜八怪,會是什麼心情…?」
怔了半晌,衛亞蓮才以似其為人、婉約柔和的手勢回答:“尊敬。”
沈君雁放聲長笑:「看來不是我想當將軍的軍師,是妳希望如此。」
衛亞蓮搖搖頭,粉色唇瓣勾起一抹苦笑。“若妳會變成醜八怪,定是妳先選擇了當將軍的軍師,而不是當那名總把我放在心上、比誰都還喜歡著我的君雁。”
第 29 章(下)
清夜,新月懸空,沈君雁在聽聞庭院傳來第五次破裂的音律後,終於忍不住撐起身體,面露不悅地開啟房門,打算教訓一下大半夜彈著一曲破聲殘音的《鳳求凰》、鐵定是不想讓人安睡的某位御封琴師。
「沈軍師,妳又亂走動了。」走廊傳來衛一色的聲音,尚未轉頭望向來者,對方已攙扶著她再度進房。「平時見妳一副懶骨頭,怎麼偏在受傷時如此不安於室?」
人之聲音猶如天地之氣,而如衛一色這般遠聽聲雄、近聽悠揚的嗓子,便足可稱為最上品。沈君雁突然想起過去幾次聽她發怒時的嗓音,如陰雷起地,使眾人聞之色變,又想起下午恩威並施、軟硬相逼的衛亞蓮,心裡有些忌憚,遂一反常態,極是溫雅地道:「宋小鬼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彈首簡單的曲子卻擾得我心煩,想去叫她安靜一點。」
「宋小妹妹一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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