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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到府中,細羅一見便紅了眼睛,她安慰幾句,就令她打點行裝,即日啟程赴任了。
皇上那一句『有結黨之嫌』使得自己不宜見任何人,舒嫽將自己做丞相時的印璽及一些公文雜物全部交了出去,生平第一次知道何謂兩袖清風。
她離京時輕車簡從,只帶了管家,細羅,齊採月三人,其餘全部留在舊宅,三輛馬車趁著早起光景熹微,緩緩駛向江州。
第41章
出城門的時候,她將車簾挑起一線,向外望去,生於京城,長於相府,這一別,何其匆忙倉促。
她想起那日也是在城外,自己和崔紹為吳大人送行,沒想到時移世易,轉眼便輪到了自己。
耳邊忽然有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接著傳來一聲長嘶,車夫稟報導:「小姐,前面有人。」
細羅掀開簾子,舒嫽隨之向外望去,只見不遠處,一道淡青的瘦削的人影高居駿馬之上,那人手持韁繩,遙遙向自己望過來,哪怕只是一個模糊的影子,也熟稔至此,不是崔紹,還能是何人。
細羅一見崔紹便好似護食的獅子,橫眉冷目的沖他道:「你來做什麼?」
舒嫽抬手阻止,面上無波無瀾「無妨,我本也有一些事要問崔大人。」
竟然就下了馬車。
細羅想要阻止,但看她神色只好作罷,不忿的瞪著崔紹,恨不得從他身上剜下肉來。
崔紹也下了馬,他看著那人向自己走來。
舒嫽今日難得穿一件淺白束腰,銀線描邊的裙裝,烏髮梳做一個簡潔的髮髻,僅有兩隻玉釵點綴,其餘披散下來,如潑墨一般,外面披著一件素白披風,整個人罩在裡面,雖然單薄,卻不顯羸弱。
旁人做這樣打扮許會顯得寒素,但她眉宇間氣度不凡,反而相得益彰。
月出皎兮,佼人嫽兮。
《詩經》中的這句話,應了她的名字,也似乎應了她這個人。
增一分則多,減一分則少,不是傾國傾城,不是人間絕色,清而不艷,見之忘俗,她是剛剛好的月明千里,春水梨花。
她是他此生此世,不可多得的明月光。
崔紹看著她,似乎要將每一眼烙印進心底,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想不顧一切的將人留下,無論要付出多深重的代價。
待她走近了,他方開口喚了一聲「綰綰。」
這一句話,兩個字,恍若隔世。
舒嫽打斷他「崔大人,有話直說。」
崔紹卻沒有什麼可說的,他本不該來,但卻實在想見她。
舒嫽見他無話,便道:「崔大人沒有話要對我說,那我有些事,要向你請教。」
崔紹開口,聲音莫名的有些喑啞「你說。」
「我在牢中閒極無聊,想到了從前的一些事,此時心中有些猜測,實在是不吐不快。」舒嫽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望著崔紹「你曾經對我說,考取功名,就是為了良田美宅,高官厚祿,可是崔家富甲一方,足夠你逍遙此生,也不見你真的多麼熱衷權勢,所以崔大人來京,該是別有原因吧?」
崔紹不去迴避,沉聲道:「是,崔家的舊案你想必聽說過,我來京城,考科舉,都是為了有朝一日,查清當年舊事,為崔家翻案。」
舒嫽接著問:「那你找我要天玄令那次?」
崔紹從未覺得言語是如此艱難的一件事,喉間好似橫了一把刀,但他還是道:「我騙你的,我為的是當年的卷宗,只是沒有找到。」
舒嫽點頭,倒是與她所料相差無幾,只是遲了些,怎麼早就沒想到呢?
古人說色令智昏,古人誠不欺她。
她在心裡毫不留情的嘲諷自己一番,繼續向崔紹發問「還有,你這變節變得實在突然,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