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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憔悴，兩鬢灰白、皺紋堆疊，蒼老就這麼猝不及防地在他身上顯了形。

&ldo;您身體還好嗎?&rdo;楊州問。他覺得很對不起父親，在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裡，喬治其實是最無辜的一個。他性格內向，淡泊名利，多年來醉心學術，不聞塵世紛擾，如今卻要被迫面對妻子的爛攤子。

&ldo;不要緊，&rdo;喬治嚴肅地盯著他，&ldo;我問你，你上次說的話，是認真的?&rdo;

伴隨著他的問話，還傳來隱隱的啜泣聲，楊州便知道，雖然周芸沒露面，但也在一旁聽。

他輕吸一口氣，說了個&ldo;是&rdo;。

喬治登時怒目：&ldo;你就不能‐‐&rdo;

&ldo;別怪他了，&rdo;周芸忽然悽厲地哭喊起來，&ldo;是我的錯，是我作孽，都是報應啊‐‐&rdo;

喬治連忙起身去安慰她，鏡頭偏轉，楊州終於看到了母親的樣子‐‐滿臉是淚，雙眼紅腫，披頭散髮如同女鬼。

他心中不好受，解釋道，&ldo;媽，不是這樣的，一開始誰也不知道陳堅是我哥哥，我們在一起不是為了報復你。&rdo;

周芸的哭聲戛然而止，她神情有些痴呆，直直地望了楊州好一會，才顫聲問：&ldo;陳堅……是他的名字嗎?&rdo;

楊州點了點頭。

喬治見妻子精神不好，便接過話頭：&ldo;路易斯，你和……他的事，我暫時不管，是這樣，你母親想見他一面，你能不能安排一下。&rdo;

周芸好像一個凍僵的人，臉龐上的薄冰逐漸融化，露出可憐的哀求神情來，&ldo;楊州……求你了&rdo;，她說。

楊州背了個大包袱。這一整天他都神思恍惚，數次看著陳堅欲言又止，到嘴邊的請求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他做不到，做不到這樣理直氣壯、堂而皇之地要求陳堅放下前嫌，但聽著周芸撕心裂肺的哭聲，他同樣做不到無動於衷。

晚上陳堅沖完澡出來，看到楊州還站在臥室的一角發呆，好像被罰面壁的小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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