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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他是魏王下屬,一心只懼怕對方將她們交出去。封述道:「夫人這是要走嗎」神情卻有些怔忪。
他和?她才見了?一面,這第一面,竟會是永別。
謝窈點頭,胸腔裡心猶惶惶跳著,瞧見其疾眼中的疾色,也不解釋掠過他即走。季良急聲提醒:「少郎主?!」
上次郎君便遭了?魏王訓斥,若此事再次上演,魏王定然不會放過他。
鼻尖猶能?聞見她小鹿般跌進他懷中時的淡淡沉水香,封述臉頰發?燙,才平息下去的心又悄然地疾亂起?來。
要攔住她麼?
魏王對他有知遇之恩,曾命他給天子講解律例,又將他前時所獻的律法交由朝廷,向吏部?舉薦了?他入廷尉,不久之後,他就?將去廷尉赴任。他不能?背叛自己的恩人和?效忠的主?公。
可是……
心間又掠過山廟中那道淒婉的女聲,分明?當時他眇了?目,卻彷彿瞧見她素衣散發?、跪伏在劍下相求的模樣。一瞬又是南北邊境上她折桂枝相送,將桂枝放進他手心裡與他作別,那發?自心底的愉悅輕快的語聲,若無形的封鎖,令他如何也說不出那個「攔」字。
於公,她也並不算一個合適的主?母……
猶豫間麗人身影已在月色下裊裊如煙遠去,封述於心間輕輕嘆氣?,最終無奈地嘆出一聲:「記住了?,我們什麼也沒瞧見。」
二?人轉身出巷,方才喧鬧無比的燈市此時行人散盡,燈架委地,一簇簇燈火在地面有如火龍疾走,負責維持秩序的禁軍正急急忙忙地抬水來滅火。
「這是怎麼了??」封季良困惑出聲。
青霜在燈市中四處尋找不得,瞧見他們二?人從條暗巷子裡出來,忙奔來問:「封書記既從這巷中來,可曾見過夫人?」
封述久在公府中做事,她是見過的。
封述搖頭,怕她起?疑轉而問起?主?上安危:「夫人不是和?殿下在一起?麼?這兒又是怎麼回事?」
「她跑了?。」青霜面懷不忿,也不多解釋,若鳥雀般騰上低矮的裡坊牆,往另一個方向追去了?。
……
一番找尋無果,青霜回到?方才的事發?之地已是兩刻鐘之後,聞訊趕到?的禁軍已將斛律驍裡三層外三層地護住,封述二?人亦在。
方才那十數名行刺的刺客被?殺的只剩下了?三個,俱被?牢牢實實捆著,口?中塞布團,跪在他腳前等他發?落。斛律驍毫髮?無損地坐在把不知從何搬來的交椅上,正在拷問其中一人,語氣?輕蔑:「本王不過陪婦人出來逛逛,是誰給你們的膽子來行刺孤?是太后?天子?還是濟南王?」
「不說是嗎?十七,把人騸了?。」
十七得命,將人褲腰帶子一拉就?欲動手,餘光瞥見青霜垂著頭自重重禁軍中擠進來,動作一滯。
斛律驍懶懶一眼丟過去,伸手去端屬下呈上的茶盞:「人呢?」
青霜沮喪地跪下:「屬下失職,屬下無能?。」
他神色微變,倒也沒多怪罪,低頭飲茶:「跑了?就?跑了?吧,孤已派了?人在布莊守株待兔。」
夜間城門關閉,沒有經他手親自簽發?的令牌根本不可能?出城,是而她們定會在那布莊子裡躲藏,爾後轉移,等過些日子再想辦法趁著白日出城——至於怎麼出城,混在糞車裡菜車裡也是可能?的。這些雕蟲小技他見過無數。
這時又有一人氣?喘吁吁地跑來復命:「報……殿下!吳氏布莊裡是空的,我們的人事先遵命不敢輕舉妄動,剛剛進去才發?現?布莊裡雖有燭火,但根本沒人在……」
邊說肩胛骨邊在打顫,眼皮子底下放走了?人,怎可能?落得好的!大王一定會怪罪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