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人間何處有仙方(第1/4 頁)
承守真只是俯身執禮,他那高大的身姿迎合的只是眼前羸弱卻讓人傾慕的長者,鹿中殊徐徐說道,
“以仁三次外放,如今依舊在西北忙碌,幼璋也是要外放出去的,只有從之,我是不放心他到地方的,他不比你們昆仲,他若是到了地方,只怕傷了銳氣,”
話到這裡,他又是搖了搖頭,
“這話當面不能提,咱們汝陰人都是執拗性子,我勸不住他,更勸不住你,只是有些話還是說道當面,所謂‘能容於物,物亦容矣。’”
似乎看出承守真對於這句話不以為意,鹿中殊也不惱怒,反而言辭切切的繼續說道,
“我明白你的心思,若是你到了我這個年紀,依舊能做到矢志不移,那時節老夫九泉之下也該為汝浮一大白!”
“相公!”
“惟仁,即使沒有令兄這層關照,即便今科才俊指不勝屈,然以汝之才華也是脫穎而出,所謂瑚璉之器,霞明玉映也,”
“學生不敢當。”
“你以為我是誇讚於你?”
鹿中殊又是搖頭,
“天子將你科名放在了第四,我沒有為你爭辯,便是從這篇策論看到了士以仁的影子,雖然汝之胸懷不如以仁廣博,但是激揚志向卻不遜於他,可正因為如此,我更要你從根本處歷練出來!”
更是語重心長的說,
“有些路我們要先走,才輪到你們年輕人走,切莫急躁!”
承守真卻不知該說什麼了,卻又聽到鹿中殊淺吟起來,
“天兕頹塵,丹溪纏宇,高偎醉看殘陽沮。玉杯獨落妙真鄉,重重低曀吞玄府。嵐驟瀮綿,?微瀌聚,天長不禁迢迢路。喬松縹碧引風波,何曾留得遊人住!”
這首《踏莎行》承守真是知曉的,那還是鹿中殊在應天府時所作,只是對比昔日的地方流離,今朝正是這位相公花團錦簇之時,卻不知為何唱吟如此一曲鬱郁之作,
“新朋故友都不在身邊嘍,孑然京華中何等寂寞,惟仁,雖然多情如病,只是無情悲苦,肅雍執中,你我徐徐偕行吧!”
話到這裡,宗淑呼吸都放緩如龜息一般,只因惟公一席話言及的乃是其自身,當著外人面,將自己如此剖開來仔細說明,這是要作甚麼呢?換做梟雄若是聽得這些話的不是觀宇裡的木泥塑木雕,只怕他也將傾聽者化作泥胎了。
宗淑此刻如芒在背,只怕發出任何聲息便牽連出甚麼麻煩來,只是書齋中只有他們兩個,彼此大眼瞪小眼,又哪裡由得他縮起來呢。
“那日與鹿中相公一別,再見面時已經是慶康年間,明元年間,相公也是浮沉幾落,其間也只是託兄長贈了某一首七律,那是明元二年,元獻公罷參政,以禮部尚書出任南京留守,旋改西京留守,以監軍之任,統轄西北軍事,那時節正是士學士與橫幼璋、畢相公在西北定邊揚武時候,”
惟公又輕吟起來,
“端月炎天例未開,春臺微徑自徘徊。蘊隆冀幸斑斑雨,蒲劍難當獷獷犲。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西人或去泛丹水,一卷風流萬選才。”
“這首詩引用了‘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足見元獻公對於此句的喜愛,寫給我長兄乃是無可厚非,信中名言還送給了元獻公的舊部,一代儒將雲亢,這也是應有之意,卻不知為何還專門提到了某。那時節,某還在鄉里任職,待調任入京為官時,才明白了元獻公的用意!”
話說到這裡,以宗淑對於這場談話的瞭解,惟公又該轉移話題了,果然,這場隨堂考總是來的這麼不經意,
“如你們所見,元獻公何等人物?”
“寬和君子,溫潤大夫,當時伯樂,當世虢叔!”
惟公挒了一眼宗淑,似乎不滿意宗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