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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正屋享受那暖洋洋的陽光。可除了異常強悍的曉以外,我們幾個都病倒了,不過只是一點小感冒,這連醫生都覺得好奇怪。
我問曉繼承人有沒有決定,他卻完全摸不著頭腦,原來提前走橋是女孩子們大家的主意,她們怕第二天雪堵了路就沒法舉行這麼有趣的活動了。本來嘛,都什麼時代了,誰還管什麼繼承人啊!
然後,曉繪聲繪色的講起了他在雪地裡的夢,他夢見自己提著燈籠,從雪怪手裡救了穿著美麗錦袍的冰鰭……不過有件事他覺得奇怪——自己從橋頭提回的宮燈,就和夢裡的那個一模一樣。
為了這個怪夢,冰鰭差點沒和曉打起來,原本壞脾氣的他態度更惡劣了,不過偶爾一個人的時候,他看著院牆的忍冬藤上快要融化的白雪,眼神會不知不覺變得特別溫柔……
而這一刻,我會和時虎一起,做出噤聲的手勢,偷偷的笑著——等到初開的忍冬花像雪一樣灑滿枝頭,那時的冰鰭一定會想起某個陌生而又溫暖的擁抱吧……
這個漫長的冬天,已經過去了。
如月奇譚之一雪
雪芳歲姐姐是媽媽的同事,就住在木香巷那邊的小院子裡,她裁旗袍的手藝好到連街上的裁縫師傅也自嘆弗如,所以季節轉換時,媽媽和嬸嬸只要買到好的布料,都去讓我送去央告她幫忙。不過這陣子芳歲姐姐特別忙,因為從冬天開始就在為自己準備著嫁衣——開春她就要成為新娘子了。雖然新郎官是個帶著黑框眼鏡的書呆子,而且還是研究冰川什麼的;雖然我堂弟冰鰭從一開始就說這乏味的傢伙,怎樣也配不上又親切又漂亮的芳歲姐姐,可芳歲姐姐時時刻刻掛在臉上的笑容就說明一切了。所以我覺得,雖然是個木訥的傢伙,但是他應該可以給芳歲姐姐幸福吧。
不過,我應該用“本來”這個詞的,芳歲姐姐“本來”應該成為新娘的,那個人“本來”應該可以給芳歲姐姐幸福的——冬天快要結束的時候傳來訊息,芳歲姐姐的未婚夫的那個科研小組在終年積雪的山上失去了蹤跡,好像……沒有什麼生還的可能了。
只是失蹤而已。所有人裡,只有芳歲姐姐保持著鎮定的微笑,好像在安慰別人似的,她反覆的強調著“只是失蹤而已”,然後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繼續剪裁她的嫁衣。
本來是最應當被安慰的人,卻用安慰別人的方式切斷了他人的關懷,芳歲姐姐身邊的人們忽然把握不住對待這樁不幸的態度了,於是——“只是失蹤而已”,大家也都這麼說著,語言和事實之間的聯絡好像也變得曖昧起來。
轉眼已經是春天了,芳歲姐姐還在繼續忙著針線活,不過惦記著每年幫媽媽和嬸嬸縫春衣的習慣,她像往年那樣打電話來問我們幾時送來料子,她可以趁縫嫁衣的時候一手裁了。
拒絕好像不太好吧……媽媽和嬸嬸為難的討論了一陣子,最後還是買了美麗的縹色和琉璃色的真絲緞,“千萬要像往年那樣啊!絕對不準亂講話!”在我把料子送去芳歲姐姐家之前,媽媽還這樣反覆的嚴厲叮囑我。
即使在大人眼裡只是個小孩子,可是我站在芳歲姐姐那緊閉的房門前,卻也知道惴惴不安。自從未婚夫失蹤的訊息傳來後,芳歲姐姐就這樣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也許是怕一開啟門,就會傳來更確定的不幸訊息吧。
好在敲開門後,芳歲姐姐對待我的態度還是像以前那麼親切,她一邊溫和的笑著告訴我一個星期之後來拿試穿的樣子,一邊帶我進屋喝茶吃點心。可就在我踩著青石臺階進屋的時候,小小的陰翳卻閃過了芳歲姐姐的表情:“請不要踩著那個吧……”她指著我的腳下,順著她的手低頭看去,我腳下泛出清冷薄光的石階上什麼也沒有,除了一灘不大的水漬,不……不止一灘,像圍棋徵子那樣分佈著的一串水漬,沿著青石板路一直延伸向院門口,也不知怎麼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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