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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蹤（1）

月光像陌生人走過一般給了醫院一片光。子敬躺在床上數著水龍頭因為常年失修而不斷滴水的次數。門口譚樹辰派來看住他的兩個警察小聲的交談，偶爾伴隨著一兩聲乾癟的笑聲。他幾乎不敢休息。閉上眼就是噩夢。

他夢見自己被宣判成了犯人，被送往了陰森的監獄。一個比他矮十公分左右的三十歲犯人把他打到牆角，直到他哀求著請他原諒。他使勁地懇求原諒，聲嘶力竭。犯人們蜂擁而上把他圍住。一個人拿黑鐵的錘子對著他的手臂重重地錘下，血如泉湧。夢裡面，《德沃夏克b小調大提琴協奏曲》的高潮樂段高亢的行進著。

他在尖叫中醒來。兩名警察和護士面面相覷。他額頭上的汗像山澗溪水一般潺潺流下。護士從他手上取小針頭，遞出體溫計給他。五分鐘後護士說他需要打針，高燒三十九度七。其中一個警察打電話給譚樹辰彙報情況。他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眼睜睜的看著醫生把針頭插進自己的身體，慢慢的注射藥劑。

早上他被警察叫醒，看見律師來了。

律師面無表情，坐在他對面拿出筆和紙，按下錄音筆。今天還是二十個問題。回答完之後，你有要補充的再補充。今天的問題重點在林鵑身上，你聽好了。現在她可能是你這件案子的關鍵人物，所以不要再跟我講她與此案無關的話。你只需要回答問題。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可以。

你和林鵑發生最後一次性關係的時間還記得嗎？

具體的不記得了。在去深圳之前吧。

大概幾天，仔細想想，具體日子最好？

差不多去深圳前一週吧。

不對，你應該記得很清楚，是5月20日，就是昨天我找你談話時問的時間。

哦。

你們兩個發生關係是誰主動？

應該是我。

除了5月20日，去深圳之前的一週還和林鵑有過性關係，對吧？

是。

丟錢之前還是丟錢之後？

前後都有過。

這個號碼熟悉嗎？仔細想想。律師把林鵑在電話廳撥的號碼遞給他。

……不熟悉。

在你和林鵑交往的時候，她有什麼校外朋友嗎？

沒想去了解過。

林鵑認識被害者嗎？

應該不認識。因為她進校的時候，柳競一已經被開除了。

你和被害者有過沖突的事林鵑知道嗎？

她應該知道。

你們之間吵架多嗎？

很少。偶爾一兩次拌嘴。

五月二十日到五月二十三日，三天之內林鵑有沒有和你說過什麼話？

就是拌嘴的氣話。說我不尊重她的存在。因為我接了以前女朋友的電話。

按照你以前的筆錄，五月二十日當天中午你去了一個姐姐家，但家裡沒人，所以你才去了西單。那天你穿的什麼衣服嗎？

黑褲子，軍綠色的長袖。黑色的球鞋。

因為殺人兇手交代當天你的穿著比較模糊，雖然看上去是一致的，所以在當天的穿著上應該再仔細回想一下。律師說著清了清嗓子，又問，從你姐姐家到西單你是怎麼去的？大概幾點到的？我要你最準確的時間。

我到高姐家的時候大概是兩點半。高姐不在家，我把水果掛在門口以後就下樓坐公車去了西單。我坐的是大一路，在復興門上的車。高姐家住在二七劇場，我走路到了復興門，然後看見大一路來了，就上車了。算下來時間應該是3點半左右。

你在哪裡買的水果，花了多少錢？

我在真武廟二條買的水果。花了21塊錢。

為什麼公安局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