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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倔強道：&ldo;我人在這裡，銀行卡在這裡，我還能賴帳嗎?我不是不付錢啊，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們怎麼都不曉得變通一下子?&rdo;

老頭的兒子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壯漢。那位小夥子被鄰居家的貓撓了一爪子，急著打針，心浮氣躁道：&ldo;你們睜隻眼閉隻眼不就過去了?&rdo;

護士面露難色：&ldo;我們要按規定辦事。&rdo;

小夥子笑道：&ldo;我呸。換個家裡有關係的，跟你們說一聲就能打針，你們的規定都是專門折騰普通老百姓的……&rdo;他伸手去拉護士，趙雲深擋在前面。

趙雲深儘量客氣道：&ldo;醫院看病要按流程來。您這邊請，我給你們帶路。&rdo;

小夥子見他一表人才，跟著他走了幾分鐘。結果趙雲深把他們帶到了醫院門口，淡淡地說：&ldo;慢走啊，我不送了。&rdo;

趙雲深犯了一個忌諱。他曾被老師和學長們多次教導，不要與病人發生正面衝突。在他離開之後，那位小夥子品過味兒，立刻嚷嚷出聲，憤怒地聯絡當地記者，撥打市長熱線。他的說辭是：這家醫院拒絕收治一個被動物撓傷的患者，還把患者趕出了門外。

這件事起因很小，根本翻不出水花，很快就被醫院平息。

不過，趙雲深又被喊到了某一位老師面前，低頭挨訓。

老師言辭懇切：&ldo;你的那股勁兒要收一收，態度好一些。我們幾個科室的人都知道你的名字，想看你有更長遠的發展。做醫生嘛，難免累一點兒，被家屬罵兩句，那都無妨，你又不會掉塊肉。你瞧他們兒科多艱苦，人家一直在堅持。&rdo;

趙雲深連聲稱是。

老師翻看桌上的查房記錄：&ldo;你有技術，有學歷，也有論文，再熬幾年，評上職稱，日子就好過了。&rdo;

趙雲深恭維道：&ldo;要向老師學習。&rdo;

老師掀起眼皮，目光穿透眼鏡片，認真盯著他：&ldo;最近你的學習和生活都順利嗎?&rdo;

趙雲深雙手揣進白大褂的衣兜：&ldo;我的那件事，您也知道。別的倒沒什麼，就怕結果一出來，我不能面對女朋友。&rdo;

這位老師和他的夫人十分恩愛。若干年前，夫妻倆一同留學德國，此後又一起回國，同舟共濟，抵禦數不清的風風雨雨。至今感情美滿，家庭和睦。

於是，老師一聽趙雲深也是重情重義之人，聲音不自覺溫和許多：&ldo;你會沒事的。你要是想散散心，副院長那兒有個去北大醫學院培訓的機會，兩個月的免費培訓，能記入檔案，你想去嗎?我幫你說道說道。&rdo;

第29章 旅程

趙雲深立刻開口, 拜託老師幫他爭取。幾天之後，老師告訴他, 事情敲定了, 希望他暫時換個環境，多一些見識, 調整好心態。

趙雲深答應了。他和實驗室的導師打過招呼, 又向室友們透露道：&ldo;我要去北京待兩個月，我回來給你們帶北京烤鴨。&rdo;

&ldo;真空包裝的北京烤鴨?&rdo;楊廣綏評價道, &ldo;超級難吃的，新增了防腐劑, 骨頭都是軟的。有次我在火車上買了一包北京烤鴨, 吃完我就吐了。&rdo;

趙雲深提出一隻行李箱。他拿來半濕的抹布, 擦掉箱子上積攢的灰塵：&ldo;我想起一個知識點，嘔吐的發生機制。嘔吐是一種反射動作，可以細分為幾個階段……&rdo;

楊廣綏笑著鼓掌：&ldo;歡迎來到趙醫生的小課堂。&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