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頁(第1/2 頁)
離開栩山男子監獄的時候,天空霧濛濛的一片山嵐。
剛下過一場小雨,屋簷兜不住雨,淅淅瀝瀝的往下滴,羅文作低頭吸著煙,雨後的泥腥味與微風裹挾著大自然植物的清香,朝他撲來。
羅文作在涼亭裡歇了片刻,掐了煙站起,司機開啟傘罩在他頭頂。
栩山男子監獄跟栩山公墓有一段距離,他到的時候,山上已經浩浩蕩蕩一群人,一水的黑色西服和素服。
他撐著傘走在樹蔭下,將捧來的一束花,放到一墓墳前。
選擇在今天將死者下葬的人家還不少,三三兩兩錯落在這座山頭的東南西北。
儘管人很多,但他還是輕易就捕捉到了阿隨的身影,她今天穿了一條黑色長裙,長發披在肩頭,手帕捂在臉前,故作悲傷的模樣。
他只看了一小會兒,便撐著傘下山。
這公墓有點年頭了,越往下走,墓與墓之間的距離愈發的擁擠,不像上面拔尖的那部分,每塊墓都有個好幾平方的面積,可葬在山下或屋子裡的,只有一塊碑,甚至一個骨灰盒的位置。
死亡是每個人都會面臨的問題,羅文作也不例外,或許不經常想,但也曾思考過,尤其是幾年前躺在醫院只能與天花板幹瞪著眼的那些日子。
也許他曾經離死亡最近的一步,是炮火的力量轟到腦門上的那一刻,死神來敲門了,他說他不在家,所以死神又走了。
所以爆炸的那個瞬間也跟著被帶走了,連帶著前因後果,只剩下一些模糊的片段,停留在他剛被選上當臥底,甚至還沒坐上火車的那一天,陽光很燦爛,他背著個包,衣衫襤褸,佝僂著背進了車廂,余光中看到養母在人群中低頭哭泣的身影,養父拎著一個包,但最終還是沒能給他。
他的人生可以說是比大部分人都幸運,也可以說迄今為止,活下來的都是倖存者。
年紀越增長,就會發現死神有很多形態,其中一種叫做時間,鐮刀橫掃過來,要麼剛好蹲下,要麼片刻倒下。
看,年邁的老人和身體欠佳的,就沒辦法及時蹲下。
下葬儀式一直持續到四點多,山上才有人陸陸續續下來。
他下了車,站在樹冠下看遠處的山腰,面前的柏油路不時來往著小轎車。
突然,站在他身旁的下屬道:「先生,湯小姐下來了。」
羅文作循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只一眼穿著。
「你認錯人了。」
下屬驚訝:「可是,那就是湯小姐。」
羅文作瞥了他一眼,詫異,才又看向右邊的方向。
竟然還真的是。
她今天梳了個一絲不苟的高馬尾,穿著一身黑色無扣的小西裝,西褲下配的是馬丁靴。
卻也怪異地好看。
阿隨摘下口罩,眼裡濃濃地震驚:「你怎麼來了?」
他們本來約好了今晚上見面,所以她現在要趕回酒店拿上行李,和安東尼一起前往機場。
阿隨看著他身邊的下屬,是昨天幫他們處理沈辭中的男人。
她打了個招呼:「又見面了。」
「你好。」下屬稍稍頷首,微笑地退到一邊。
羅文作卻有些詭異地沉默。
半晌,他說:「來接你。」
作者有話要說:
《six feet under》billie eilish
第19章 《va(r)nitas, vanitas》
來吧, 讓我們來玩「國王與王后」的遊戲,
然後你可以猜三次, 我是兩人中的哪一個 !
----《va(r)nitas, vanitas》
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