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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珊依舊沉默不語，只是胸口急劇起伏，雙眼通紅，滿腔的火氣怨氣和悲傷無處發洩。韓珞視若無睹，繼續道：&ldo;他們折騰出這麼大動靜，總不會是為了請你娘過去吃飯的，恐怕沒那麼容易放人。&rdo;

&ldo;夠了！&rdo;程珊突然捂著耳朵大叫，&ldo;我跟他們同歸於盡還不行嗎？&rdo;

韓珞冷笑：&ldo;你化成灰了都碰不到夜梟一根頭髮，同歸於盡？痴人說夢。&rdo;

&ldo;那我怎麼辦呀？&rdo;程珊無奈跌坐地上，嚎啕大哭。

韓珞心下暗嘆，面上卻無動於衷，淡淡道：&ldo;你是五歲還是十五歲？&rdo;

&ldo;我……&rdo;程珊滿臉淚水地抽搐兩下，突然發現自己十五歲的日子過得好似跟五歲沒甚分別，心裡愈發說不清地難受，嘴巴一撇，哭得更大聲了。

&ldo;閉嘴！&rdo;韓珞揉了揉眉心，陰沉著臉道，&ldo;你若再哭，信不信我連最後一口氣都不留給你爹？&rdo;

程珊立即止聲，驚愕地張圓嘴巴，半晌才兩眼冒火地爬起來，手指著韓珞，義憤填膺道：&ldo;你不幫忙就算了，竟還威脅我，有沒有人性啊？&rdo;

人性？韓珞一臉莫名其妙地斜睨著她，半晌，無奈道：&ldo;你誤會了，我已經死了七百年了。&rdo;

程珊感覺腦後冒起了涼風，腿有點軟，頓時氣焰全無，垂頭喪氣地看了眼床上，見往日儒雅和善的程謙，此刻枯瘦如柴、奄奄一息，程珊搜腸刮肚也想不出什麼法子，只好打上韓珞的主意，大丈夫能屈能伸，她自己去找夜梟自然是扯淡，把他拉上興許有戲，當即換上一副討好笑臉：&ldo;先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陪……&rdo;

韓珞冷冷打斷道：&ldo;我不修佛。&rdo;

程珊撅著嘴，硬生生把一肚子不滿憋了回去，沒敢發作。韓珞見她明顯不甘心，怕她一時衝動，真跑去找夜梟，不由板起一張硬臉來：&ldo;我警告你，要想讓我給你爹續命，你就給我乖乖聽話，不準亂來。&rdo;

程珊滿心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憋屈，垂著腦袋，聲如細蚊地問道：&ldo;那我現在做什麼？&rdo;

韓珞在管還是不管這檔子閒事之間躊躇不定，心正煩躁，隨手丟給她一個冊子，揮了揮手，打發道：&ldo;隔壁房錢已經付過了，你過去把這本書抄寫五十遍，你爹這兒有我守著就行。&rdo;

程珊低頭一看，卻是自己偷偷藏在書案底下的那本《三兄弟酣戰小霸王》的……連環畫！&ldo;抄寫？這個……&rdo;程珊表情比哭還難看，但韓珞陰森森的眼神刺過來，程珊沒膽反抗，只好嚥下一腔苦水，怏怏轉身，臨了突然想起一事，回頭問道：&ldo;先生，您還有沒有搶救出點別的東西啊？&rdo;

程家那麼多金銀珠寶、古董文玩、各類典籍，要是韓珞就只撈出這麼個玩意兒，那也太品味堪憂了。韓珞卻絲毫沒覺不妥，淡然道：&ldo;還拿了你爹兩錠銀子，都給客棧老闆了。&rdo;

程珊不禁嘆氣，繼而小心翼翼一笑：&ldo;那個……先生，我還是個活生生的人，處處要花費的，我想回家一趟，看能不能再取點東西出來。&rdo;

韓珞心說你家財物都被鳥獸散的下人瓜分得所剩無幾了，不過見程珊一身狼狽、可憐兮兮的模樣，還是決定閉嘴，不打擊她了，興許真能讓她撿到點兒漏。不過韓珞深知這女孩一慣不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