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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在和尚之後的一名漢子大聲道:“怎麼回事?咱們先進店,反而無人過問?”
那店小二忙過去躬身道:“客官要些什麼?”
那人道:“有什麼好菜儘管獻上來。”
那店小二道:“不知是這位師傅吃,還是各位爺們吃?”
那人眼睛一橫,喝道:“你問這話幹什麼?如此囉嗦?”
店小二陪笑道:“不是小的囉嗦。小的想知道是上葷呢還是上素?”
那和尚抬頭看了店小二一眼,笑道:“你管他葷還是素?老衲葷也吃素也吃。”說著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森森的牙齒,臉上一個刀疤,更顯得猙獰可怖。
那店小二心中一寒,便不敢再問。
酒菜上來,吳元慶與林潔邊吃邊酌。忽然,聽到一個大漢大喝道:“放肆,你竟把酒滴在大師身上,你要死了嗎?”
那店小二見了他凶神惡煞的樣子,更是害怕,只見他的手不停的顫抖,慌道:“對不起,小的不是故意的。我幫你擦了。”拉了衣袖便去擦那和尚身上的水滴。
那和尚皺了皺眉,冷哼了一聲,忽然手一揚,店小二一個大大的身子被他揚得騰空而起,身在空中,嘴中“我的媽呀,救命啊”的啊啊亂叫,手足亂舞。向吳林二人的桌上跌落。
吳元慶心想這和尚何許人也,竟如此囂張,他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麼,當下右手伸出,不動聲色的一抄一帶,那店小二百多斤的身子便穩穩落在了桌旁。
店小二一時嚇得呆住了,良久不出一聲。
吳元慶更不理會,仍是端杯酌酒,一邊注意看那和尚動靜。
誰知那和尚卻並不動怒,忽然展顏笑道:“這位公子和姑娘,相貌清貴,人品俊雅,何不過來同酌一杯?”
林潔聽說,雖不知這和尚是什麼路道,但想與一個和尚在飯館之中大魚大肉喝酒,也太不像話,不禁眉頭微皺。誰知吳元慶卻站了起來,笑道:“甚好。大師請了。”
吳元慶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和尚,一時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雖絞盡腦汁回想,仍是想不起來。當下在和尚對面坐了下來。
那和尚端了酒與吳元慶碰杯,笑道:“公子相貌不凡,看來定是貴人,來來來,老納敬公子一杯。”端起酒來一飲而盡。只見他連連斟酒,酒到杯乾,酒量甚豪。
兩人喝了幾杯,那和尚道:“公子氣質非凡,是從長安而來嗎?”
吳元慶笑道:“不是。我兩兄妹本是淮西人,只是逢這亂世,到處都是爭戰,到處都是災荒,所以到處流浪,書劍飄零。”
那和尚“哦”的一聲,笑道:“能夠書劍飄零的,必定是高人了。若是凡夫俗子,又哪有這種閒情雅緻?若是老衲所料不錯的話,公子定是出身富貴。”
吳元慶哈哈一笑,說道:“不說富貴,總還算有兩個小錢,否則拿什麼吃拿什麼穿?”
和尚笑道:“公子倒也爽快。老衲法號圓淨,有一事想請教公子。”
吳元慶道:“不敢。大師有話請問。”
圓淨笑道:“聽說皇上調十六道兵馬征伐淮西,公子從淮西來,不知此戰將誰勝誰敗?”
吳元慶笑道:“山野之人,本不該論朝廷之長短。大師既然問及,我便放膽說兩句。俗話說: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夏商周是為合,春秋戰國是為分;秦漢是為合,魏晉南北朝是為分;至隋文帝統一中國,而至高祖創立本朝,國家一統,四夷賓服,至今已垂三百年,如今之勢,藩鎮割據,群雄並起,皇上雖然雄才大略,又豈能逆天之意?”說到這裡,吳元慶心中忽然一凜,他料定這個圓淨和尚不是什麼好人,所以說出這一番話來試探他,但話一出口,心中忽然想到,看這形勢,也許真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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