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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定是愣住了,至少她的姿態出賣了她,因為總管問道:&ldo;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勁?&rdo;
&ldo;應該沒什麼。&rdo;她說。
稍後,她又見到那抹橙色‐‐蘆葦上繫著一小塊破布,在風中來回搖晃。它位於三百英尺遠處,在蘆葦的海洋中,在那片危險的淤泥沼澤裡。再往前一點,似乎有個黑影,或者一塊凹地,他們從高處望過去,可以看到蘆葦之間似乎隱藏著什麼東西。
她把望遠鏡借給他。&ldo;看到沒?&rdo;
&ldo;看到了。那是……勘測標誌。&rdo;他不以為意地說。
&ldo;就好像真有這個可能似的。&rdo;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ldo;好吧。那&l;像&r;是勘測標誌。&rdo;他遞迴望遠鏡,&ldo;我們應該順著路走,去那座島嶼。&rdo;這一次,他說到島嶼時頗有誠意,顯然不太樂意調查那塊破布,儘管還沒人提出來。
&ldo;你可以留在這兒。&rdo;她說道,但她知道他不會留下。她倒是寧願他留在這裡,好讓自己在x區域中單獨待上片刻。
然而,在這裡真的有可能獨處嗎?
幽靈鳥在那片空地裡醒來,然後被帶去南境局接受處理。很長一段時間內,她以為自己死了,以為自己是鬼魂,儘管她並不相信死後的靈魂世界。即便當她發現自己透過某種未知的方式回到了邊界另一側的真實世界……發現自己甚至不是第十二期勘探隊的生物學家本人,而是一件副本,這種感覺依然並未消退。
在面對總管的審訊中,她也已經承認:&ldo;那地方如此安靜空曠……因此我就等著,不敢離開,因為我懷疑自己之所以出現在那裡是有原因的。&rdo;
然而這些並非她全部的思緒與考量。問題不僅僅是她是否真的活著,還包括她是誰。由於被隔離在南境局內,這一問題變得難以明辨。另外,她也感覺到,她的記憶不是自己的,而是來自別人,她不知道這是因為南境局的實驗,還是x區域導致的效果。儘管在前往總部的途中逃脫是個複雜的過程,但她仍有一種對映感,彷彿是發生在另一個人身上,她只不過是中間的媒質。或許正是這樣的距離感使得她躲過追捕,讓她的行動多了一層絕對的鎮靜。她到達遙遠的岩石灣,生物學家也來過此地,而且非常熟悉。一時間,她感覺十分平靜,彷彿沉浸在周圍的景觀中,體驗到另一番感受‐‐任由環境將她分解,然後再重塑。
然而只有當他們沖入x區域,她才真正抑制住不安與茫然。當海水從四面八方湧來,彷彿要將她溺斃,有那麼片刻,她感到驚慌失措。但是接著,她感覺豁然開朗,好像失而復得。她奮力抗爭,拒絕死亡,在海水中,她異常振奮,快樂地努力遊向水面‐‐在難以遏制的愉悅中破繭而出‐‐這就像是一種證據,說明她不是生物學家,而是一個新個體,為了生存,擯棄了另一個人對溺水的恐懼。
後來,即使是在沙灘上喚醒總管的過程,也像是無法否認的證據,證明她擁有完整的自我意識。此外,她堅持前往島嶼,而不去燈塔,同樣也是證據。&ldo;生物學家可能去的地方,就是我要去的地方。&rdo;雖然所有記憶都像是透過一扇窗看到的,屬於另一個人,並非她真正的經歷,或者說,還沒有真正經歷,但那種確鑿無疑的歸屬感給予她希望。&ldo;你想要真實的生活,因為你沒有。&rdo;總管曾經對她說,然而這種說法不夠準確。
自那以後,便不再有新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