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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坐下,淡淡一句,「吃飯。」
水梨回了神,也坐下。
依舊不懂剛剛廚房的巨響是什麼。
飯菜不是已經?煮好了,放在餐桌上了嗎。
她含下口飯,慢慢咀嚼,把疑惑壓到心底,又想起了什麼,輕聲?問,「你還要出差嗎?」
他撩起眼皮,看她,「不用了。」
這是好事,這意味著房子會有人看了,她也有合適的時機說出自己的想法。
只是說出這話終究是很困難的。
這話一出,她就?會被從此被隔絕在他的世界之外。再也不復存在。
她有些捨不得,又有些想退縮,但是無論怎麼捨不得,怎麼退縮,這一天還是會到來。
她把這頓飯,當做最後的期限。
她放縱自己再享受一刻。
有這個意識後,她不知不覺吃得有些多,被祁屹周發現,他看她,說,「吃不下算了,別硬撐。」
她懂他的意思,這已經?遠遠超出她平時的飯量。
但是這是最後一次。
哪怕吃撐也沒關係。
畢竟以後再也吃不到了。
她便嚥下飯,笑了下,「我今天有點餓。」
他收回目光,不知道信沒信。
總之放了筷,去了廚房。
餐桌便只剩水梨一個人,她咀嚼的速度不自覺放慢。
她有問過自己,是不是一定要這樣。
畢竟她好不容易才得到,這一切。
可?是不這樣。
真面目暴露後,她怎麼承受祁屹周態度的改變。
一個神經?質、只會拖累別人、矯情又自私的人,別人對她避而不及才是正常,怎麼可?能還會有人喜歡。
她忽地有些吃不下去,放了筷,呼吸無端變得滯重,像溺水的人,好不容易被人拉出海面,卻又被自己再次狠狠慣入海底。
她不值得被人這麼對待。
她不能這麼自私。
廚房的門被打?開,她下意識看過去。
還沒看清楚,客廳的燈忽地暗了。
眼眸陡然之間?接觸到黑暗,她有些反應不及,怔忪了幾秒。
又透過廚房窗戶而來的月色,發現了什麼端倪。
她好像看見?,祁屹周身上渡了一層皎白的月光,手?捧著什麼東西。
那東西不大,圓形,上面長?著個小小的犄角。隨著祁屹周的走動?,被放到餐桌上。
他打?開了餐廳壁燈。
只小小的一盞,光照不大,和月色分不清誰更朦朧。
卻也足夠水梨看清,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蛋糕。
他借著這點光線,一根一根地點燃了蠟燭。
小小的火光像爆裂的火種,響亮她和祁屹周的眉眼。
她看見?他眼瞼微垂,長?而密的眼睫像落滿了橙色的夕陽,懸在半空,點蠟燭的手?背好似多了塊褐色痕跡,像燙傷。
她還沒看清楚,他已然點完了所有的蠟燭,手?腕被收回。
蠟燭光線照亮蛋糕,她看見?天鵝蛋糕翅膀張牙舞爪,渾身的羽毛像爆炸般,嵌在天鵝身體上,再加上完全不筆直不纖細的天鵝頸。
它不像只小天鵝,像只穿了白外套的胖小鴨。
祁屹周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尖,他沒看她,錯開視線,說,「下次會更好。」
「……」
所以她回來的時候,他正在廚房做蛋糕。
烤糊的是不是,也是蛋糕。
她站起身,拖開椅子,打?開廚房門。
月色下,廚房亂糟糟一片,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