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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京城圈子裡素來唬人，手段一向殺伐果斷，一個堪堪二十八的同輩人，接手家裡生意之後不過幾年時間就把程達集團發展成國內領頭，也因此，所有同輩分的年輕人當中，所有人都怕他。

而溫今禾……

段旌陽悄摸盯著溫今禾的後腦勺，心情有點複雜。

他記得第一次看到溫今禾時，是溫家簡單地辦了一個小宴會，慶祝十五年前走丟的女兒終於找回來了。

那時的溫今禾身材比現在還瘦弱，面色枯黃，一副膽小怕事的樣子。

過了幾個月，溫今禾被養回來了一點，但卻換了一個人似的，跑到他面前，仗著溫家大小姐的架勢，一派刁蠻的樣子使喚他，口中還不停強調： “你們得讓著我！”

她誰啊？

段旌陽那會兒只有這個想法。

但現在……

帥爆了。

段旌陽只有這個想法。

許是程侑目光停留在溫今禾身上有些時候，黎荔咬了咬牙，溫聲說道： “程先生。”

“之前我妹妹有冒犯到您的地方，請您見諒，她以前沒見過那種場面。”

程侑沒有情緒地掃了黎荔一眼，黎荔當即噤聲。

他朝著溫長鷹點點頭， “溫董，我有事，下次再叨擾。”

白色的庫裡南緩緩下坡離去，後座另一端坐著的助理至今感到後怕。

剛剛程總有急事在車裡處理，他是時刻盯著外面環境的。

那輛重型機車要撞上來時，他第一反應就是讓司機重新啟動車離開。

所幸那輛車竟然莫名其妙就被踢開，這才緩解了危險，緊張的情緒至今沒緩解。

程侑看著他拍胸口，輕哧了聲。

“什麼膽子。”

助理敢怕不敢言。

好在心緒漸漸平復下來。

助理恢復到平常寡淡的表情，開始同程侑彙報一項又一項的工作。

直到最後一項，他略微謹慎地朝程侑遞了個眼神： “程總，武力值高的女子，還要繼續找嗎？”

聽到這裡，一直在鍵盤上敲打的程侑停頓動作，薄唇突然抿住，助理的情緒自然而然跟著發緊。

良久，程侑掀起眼簾： “繼續找。”

目送庫裡南下山後，溫老爺子復又轉頭瞪著溫今禾。

“去拿雙鞋，給她穿上。”

“順便拿件外套給她披上。”

“這個樣子，成何體統！”

周管家愣了半天，意識老爺子是在交代自己之後，他擦了擦自己頭上的冷汗，急匆匆往主宅方向趕。

段旌陽很快被家裡人架走，只一步三回頭地看著溫今禾。

“姐，你等我，明天我就來找你。”

“姐，我鞋真是乾淨的。”

“姐，你要不信你就多打我幾巴掌！”

“姐，以前是我大言不慚，你就當過去跟你說話的我是個屍體！”

全然不見當初嫌棄溫今禾的樣子。

他手伸出來想觸碰溫今禾，溫今禾不動聲色地側了下身子，看著那雙脫鞋的手，皺了皺鼻頭。

周管家慢慢跟在後排，目光跟隨前面並排走著的老爺子和溫今禾，頭皮發麻。

他在五分鐘之前，完全想象不到這幅畫面會在溫家發生。

老爺子時不時就把眼神往溫今禾身上瞟。

幾秒後，終於打破寧靜。

溫長鷹揚著眉尾，問道： “救了我一命，你想要什麼？”

溫今禾挑眉，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瞥了瞥溫長鷹： “沒有。”

“真沒有？我不是給不起。”

“真沒有。我又沒有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