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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緊嘴唇,無比屈辱道:「二樓的衛生間、或最裡那間臥房!」
範秘書頓了頓,很快回道:「你別擔心,這事交給我處理就好!」
英珍說聲謝謝,先他一步把電話結束通話,又略站會兒,才恍惚地走回房裡,鳴鳳把浴桶準備好了,熱騰騰四散著白煙,霧一樣的橙黃燈光,映得滿目迷離。
她命鳴鳳出去,自脫了旗袍,踏進桶裡,很熾燙,將她緊緊包裹,一陣新鮮的刺辣後,就感覺渾身麻木了,幸得水裡滴過玫瑰油,鼻息間流竄著香味兒。
低頭看著如堆白雪的胸乳及以下、被姚謙染指的各種凌亂痕跡,她真是賤啊,應該拼死抵抗的,怎就讓他輕易得逞了去。
她噎著嗓悶聲哭泣,哭給自己聽。
姚太太愣怔地看著滿地淹的水沒過她的鞋跟,蹲身從洗手檯的腿縫裡掏出一枚琺瑯發卡,孔雀尾的樣式,鑲著顆顆仿鑽的寶珠,她的耳畔如雷聲轟鳴,這不是她的飾品,也不會是打掃房間孃姨的,她們戴不起。
似想到甚麼,轉身往臥房走,門虛掩著,一把用力推開,厚重的窗簾緊闔著,房內昏暗無亮,她往裡走兩步,腳下踩到一團軟物,俯身撿起來,借著身後的微明,是姚謙的白襯衫,她看見領子處有嘴唇深咬的痕跡,兩瓣胭脂猩紅的刺目。
第37章
房裡有一抹人去樓空的香艷,待的愈久,愈能深刻體會。
沾有胭脂的白襯衫只不過冰山一角,碾皺的褥被,扯裂的帷帳,妝檯前掉於地的瓶罐,摔碎了,黏稠的膏液糊了一灘。
一條櫻草色小褲被遺忘在床腿內側,揉成團,乍然以為不過是汙濁的手帕子,當然不是,想著男人的大手怎麼將它從女人腿間剝落,那抹活潑色調倏得刺痛姚太太的心。
在這裡,一番驚天動地的男歡女愛,都無需腦補,大剌剌在眼前上演,她甚至能聽見各種聲音,沉鬱的、歡快的、粗嘎的、妖嬈的。
姚謙對於偷情毫無顧忌的意思,是太篤定她不會發現,還是根本無所謂她會有甚麼反應!
她捂住胸口,那裡多年前就埋下一枚炸彈,以為早已啞火,但此刻能感覺到它蓬蓬亂跳起來,隨時會把她炸的屍骨無存。
「太太太太!」
她被唬的不輕,驚跳著轉過身,以為是趙太太,卻不是,一個穿短衫長袴的老媽子,拿著笤帚和簸箕在門口。
姚太太莫名鬆口氣,沉默著往外走,那媽子連忙讓開道,她擦肩而過時又頓住,交待兩句後,頭也不回的穿廊下樓。
趙太太正在看窗臺上擱的一盆水仙花,聽到腳步聲,回臉朝她微笑:「來了個孃姨說是灑掃屋子的。我跟她說這裡空閒無人住,哪裡需要灑掃,讓她回去,偏不聽,逕自上樓去,你見到她了麼?」
姚太太道:「浮塵積灰總是有的。走罷,好回去了!」
趙太太等到她近前,咦了一聲:「你的眼睛哭過麼?」
姚太太是決計不允自己在她面前露出一絲馬腳的,掏出帕子輕微擦拭眼瞼,皺著眉頭道:「哭甚麼?!是這個範師傅不靠譜,額前剪碎的發也沒弄乾淨,直往眼睛裡鑽。」
「你是不懂上海理髮店的行情,這家價鈿雖便宜,手藝卻一般性。」趙太太又問:「不是上樓調衣裳去?怎還穿著原來那件!」
姚太太簡短道:「沒有合適的。」語氣明顯開始不耐煩,臉上也沒有笑容,率先往門外走,簾子甩得噼啪作響,差點打到趙太太的臉上。
趙太太嚇了一跳,以為她是因為頭髮惱羞成怒的緣故,暗自撇嘴,並未往心裡去。
美娟隔著窗槅聽到嘩嘩水聲,她便轉往老太太房裡,老太太正在挑柿子,她好這口,紅彤彤一盤擺在面前。
「你手氣好,來幫我揀只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