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第1/3 頁)

&ldo;不瞞鍊師說，陳某在太常博士任上數年，深為簪組所累，加之父母年邁，所以去年下決心辭官，回洛陽盡孝。質夫這事一出，我思慮再三，自己離周至縣最近，少不得來跑一趟，查出個究竟，方能安心。於是便從洛陽趕了過來。&rdo;頓了頓，陳鴻又道，&ldo;我沒有見到質夫，又不甘心就這麼空手而回，索性在草廬中住了下來。我想，乾脆多待些時日，如果能夠等到質夫平安回來，自然最好。否則，我也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多方打聽，找找線索。不料一住多日，毫無所獲，最終卻等來了二位。&rdo;

&ldo;所以剛見面的時候，陳先生刻意隱瞞身份，是想先鑒明我們的身份和目的，對嗎?&rdo;

陳鴻嘆息一聲：&ldo;我總感覺此事不簡單，質夫的行蹤下落或牽扯極深，暗含兇險，不得不防啊。我也要提醒二位，若沒有十分準備的話，還是不要輕易上路為妙。&rdo;

裴玄靜點了點頭。

陳鴻問：&ldo;二位究竟是受何人之託，來尋找王質夫的?&rdo;

&ldo;是他的族人。&rdo;

&ldo;哦。&rdo;陳鴻不再追問，少頃，又道，&ldo;既然他的族人託了二位，在下也可以放心離開了。尋找王質夫的事情就有勞二位了。但凡有了他的下落，請務必告知於我。&rdo;

&ldo;那是自然。&rdo;裴玄靜應道，&ldo;陳先生若還想起什麼特別之處，也請告知一二。&rdo;她想了想，&ldo;比如《長恨歌》，比如那兩句詩……&rdo;

&ldo;對了，說到《長恨歌》，倒是有些內情相告，且與質夫直接相關。只是，我也不知道有沒有用。&rdo;

&ldo;請陳先生賜教。&rdo;

陳鴻皺起眉頭望著裴韓二人：&ldo;你們都熟讀《長恨歌》，就請說一說詩中的內容。&rdo;

韓湘忙道：&ldo;我來吧。《長恨歌》所詠的是玄宗皇帝與其妃子楊玉環的事跡。詩篇從玄宗皇帝倦於政事，思慕絕色開始。楊玉環生就傾國之色，得到皇帝的寵愛，從此六宮失色，三千寵愛聚於楊氏一身，連楊家人都跟著雞犬昇天。然而好景不長，安祿山造反了，玄宗皇帝不得不逃出長安。在馬嵬坡六軍停滯不前，強逼皇帝處死楊玉環。皇帝雖萬般不捨，也只得忍痛割愛，縊殺了妃子。叛亂平息之後，玄宗皇帝從蜀地回到長安宮中成了太上皇。然而物是人非，玄宗皇帝思念貴妃夜夜難眠，這時有一位臨邛道士正客居長安，說能以法術招來貴妃魂魄。玄宗皇帝喜不自禁，便命他做法……&rdo;

&ldo;且住。&rdo;陳鴻打斷韓湘的滔滔不絕，&ldo;郎君還記得，《長恨歌》中是怎麼引出這一段的嗎?&rdo;

&ldo;我記得是這樣寫的，&rdo;韓湘道，&ldo;悠悠生死別經年，魂魄不曾來入夢。臨邛道士鴻都客，能以精誠致魂魄。為感君王輾轉思，遂教方士殷勤覓。唉，每每吟到此處時，我都挺感慨的。&rdo;

裴玄靜問：&ldo;陳先生，此處有問題嗎?&rdo;

陳鴻正色道：&ldo;當然有問題。不知你們發現沒有，在這段以前，詩中所寫的都是事實，或者經由眾人口口相傳，或者已有史書記載。即使有些場面被白樂天的妙筆生花，終歸算是有憑有據。但從這段開始，玄宗皇帝思念楊貴妃，請方士做法尋找貴妃的魂魄，後面更寫到，方士在海外仙山上見到了太真仙子。仙子感念君王的恩情，將當年玄宗皇帝所贈的金釵鈿盒一分為二，交於方士帶回。最後，為了表達忠貞無悔的愛意，太真仙子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