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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約而同地開口：&ldo;你怎麼……&rdo;又都一齊住了口。

幾步之外，禾娘黯然而立，夜風拂過她的面頰，是悄悄吹乾了什麼嗎?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韓湘去追另外一個掘墓人，現又返回來，見到崔淼便問：&ldo;欸，你們怎麼來了?&rdo;

&ldo;我想來就來。&rdo;崔淼反而質問韓湘，&ldo;你追的人呢?&rdo;

&ldo;他鑽樹林子裡去了，沒追上。&rdo;

崔淼把眼睛一瞪：&ldo;沒追上你就回來?&rdo;

&ldo;我……你怎麼不去追啊?&rdo;

&ldo;我要保護靜娘嘛!&rdo;崔淼一見到韓湘便故態復萌，教訓道，&ldo;我說你是怎麼回事，不是尋仙嗎，怎麼把靜娘帶到這種可怕的地方來?難道神仙都躲在墳墓裡不成?&rdo;

&ldo;哎呀，你知道什麼!&rdo;

&ldo;別吵了，你們快來看!&rdo;是裴玄靜在招呼。

兩人立即休戰，一起圍攏到裴玄靜的身邊。

裴玄靜就蹲在那座剛被掘開的墓旁。翻開的泥土中，碎石雜草下隱約可見黑色的木棺。

&ldo;靜娘，怎麼了?&rdo;崔淼問。

&ldo;得把這口棺材挖出來。&rdo;

&ldo;啊?&rdo;其餘三人均大吃一驚。韓湘脫口而出：&ldo;我們也要盜墓嗎?&rdo;

裴玄靜道：&ldo;韓郎，這兩個掘墓人是有的放矢的，他們並非為了盜取墓中的財物。&rdo;

&ldo;那是為什麼?&rdo;韓湘還要追問，崔淼捋起袖子道：&ldo;囉嗦什麼，趕緊動手!&rdo;

韓湘只得跟著崔淼抄起兩個掘墓人丟下的鐵杴，用力鏟起土來。鏟了幾下，他們都覺出不對勁來了。這個墓明顯比一般的墓挖得淺，泥土也填得鬆鬆垮垮，難怪剛才那兩人根本沒挖幾下，木棺的頂就露出來了。再經他們現在這一通猛挖，很快整個木棺都暴露在眼前。兩人停下手，一起望著裴玄靜，等她下指示。

她抬手輕輕撫了撫墓碑，平靜地說：&ldo;請二位郎君將這口棺材開啟。&rdo;

兩個男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便果斷地開始行動了。

棺材蓋一撬就開，用的是最普通的薄杉木。崔淼和韓湘各抬一邊，幾乎沒費多大力氣，就把棺蓋移到旁邊去了。

四個人一起探頭望向棺中‐‐沒有屍體，更沒有骸骨。空蕩蕩的木棺中央，只放著一具綢緞包裹著的人形石俑。

2

崔淼問裴玄靜：&ldo;你早就料到了?&rdo;

裴玄靜盯著石俑，沒有回答。

&ldo;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do;

&ldo;是生冢。&rdo;她終於開口了。

&ldo;生冢?什麼人的生冢?&rdo;

裴玄靜指著墓碑，念道：&ldo;&l;長安女傅氏之墓&r;，從這上面只能看出，墓中應該葬的是一位女子，她出生於長安，姓傅。&rdo;又看了看旁邊的一行小字，&ldo;元和元年立。所以，她應該是死於十一年前。&rdo;

崔淼問：&ldo;應該是什麼意思?她究竟死了沒有?&rdo;

&ldo;我想沒有。&rdo;裴玄靜道，&ldo;如果人死了，但屍骨未能歸葬的情況，那麼這個墓中應該放著她的衣物之類，也就是衣冠冢。可是現在，墓中放的卻是石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