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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沈澍有些慌了,將臉湊去姜裴面前,點漆一樣的眼,含了水光似的透亮,「你別生氣。」
他像是不聰明的壞學生,找不到正確答案的無頭蒼蠅,毫無章法地急切,簡直有些可憐。
「你告訴我,好不好?」
「哥哥,你告訴我,我都改掉。」
「沈澍,」從進屋以來,姜裴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依舊是清清淡淡的語氣,「我沒有當老師的愛好。」
「如果你連為什麼道歉都想不明白……」
話說到一半,被沈澍撲上來,冒冒失失地掩住了口。
「哥哥別說,」沈澍慌亂著,語無倫次道,「別說。」
「我會想明白的,真的。」
「哥哥再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我會想明白。」
「會對哥哥說好多個對不起,會全部都好好改掉。」
「所以,哥哥下面的話,不要說了好不好?」他眼底的無措像是要凝成實質,「我不能聽的,哥哥。」
「聽到了,就太難受了。」
最後一句聲音很低,他將手一點點放下,簡直像是懇求了。
身邊人很安靜,安靜的讓他幾乎有些絕望。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聽見姜裴含混不清地,很輕地「嗯」了一聲。
於是他重新活了過來,從水底探出頭,重見鮮活的陽光與空氣。
「沒有很久。」姜裴偏過臉去,不肯看向他,又強調一遍道,「不會有那麼多時間。
「嗯。」黑色的圓眼睛裡盛著熱燙的笑意,沈澍情不自禁地彎起嘴角,弧度高高地挑起,「我會很努力。」
「一定不讓哥哥等太久。」
大約是被那個「等」字戳中了心事,姜裴繃緊了唇角,面上帶出些不高興的神氣。
「你該走了。」他說,並且十分無情地繼續道,「拽袖子的時候挺有力氣的。」
「一定也有力氣再從窗戶爬下去。」
沈澍捨不得,眼巴巴地看他,看了一會兒也沒見姜裴回心轉意,只好垂頭喪氣地說「好」。
「哥哥要記得看賀卡。」他站在窗邊,依舊對著姜裴嘮嘮叨叨,眼神瞥過一處,又不禁微微一頓。
「又沒有穿拖鞋。」他不自覺地帶出了往日的口吻,一邊說著,一邊走去床邊,將姜裴的拖鞋撿來。
「哥哥扶著我。」話音剛落,他彎下腰去,捉住姜裴細瘦白皙的腳踝。
掌中握著的面板帶了涼意,足弓微微彎起,腳趾下意識地蜷縮,腳跟圓潤可愛。
沈澍不由得將動作放得很輕,像是唯恐它受傷一樣,緩慢地細緻地把棉布拖鞋套了上去。
離開時,沈澍攀在窗臺旁的管道旁,仰著臉,沖姜裴挑了挑眉,」下次再不穿拖鞋,我就只好把哥哥抱去床邊了。」
於是下一刻,就被面無表情的姜裴乾淨利落地關在了窗外。
第63章 公司
花束依舊同先前一樣,每日一次地送來,從不間斷。
忍冬和鳶尾之外,漸漸開始夾帶了旁的。珍珠雪山和金伊芙,嫩生生的米色裡雜著粉,清透迤邐,寓意明目張膽。
花束旁系了小巧的紙袋,裡頭往往裝著塊巴掌大的蛋糕,點綴透紅的草莓和櫻桃,篩一層細碎的糖粉上去。
沈澍變得狡猾許多,專揀著姜裴拒絕不了的東西送,殷勤得很,像是生怕見不著面,這人就不留情地將他忘記。
那一晚他走得匆忙,保鏢從圍牆頭瞥見了一抹殘影,震驚之下,盡職盡責地匯報給姜垣。
姜垣震驚之下,後知後覺地叫人調了醫院的監控來看,進度條拉動一段,畫面剛剛好停在沈澍從視窗翻進去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