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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稱得上意外的就只有編外人員小沈總的住宿問題。
那塊專案用地位於城郊,偏僻得很,條件好些的酒店只有一家。
琳達當初一共定了兩間房,另一位負責人也是女性,女孩子們睡一間做個伴,另一間姜裴住。
至於那位沈總,她猶豫了再三,到底沒膽子多問。
這樣得罪人的問題,還是讓兩個老闆自己琢磨去吧。
專案談完已經到了晚上,資方興致高,拍著姜裴的肩膀,無論如何都要做東請他們吃頓飯。
生意場的飯局乾淨不到哪兒去,姜裴顧慮兩個女孩子,便叫她們先行回去。
至於自己身邊黏著的這位……
姜裴情知說不動他,也實在懶得多費口舌,索性將人一併帶了過去。
吃飯的地方定在一傢俬人會所,包廂裡燈光昏暗曖昧,打眼看去,實在不像是什麼正經的地方。
果然,酒過三巡,不知道什麼時候,包廂門就被推開,幾個年輕的男孩兒女孩兒魚貫而入,在旁邊站成了一排。
見的場子多了,這陣仗,沈澍掃一眼就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不眠微微皺起眉,心裡實實在在生出些後悔。
早知道,無論如何都要拖著姜裴不許他來的。
對方這次負責人叫王政,五十歲上下,一把嗓子破鑼一般,光禿禿的腦門在燈下晃得人眼暈。
他在姜裴對面坐著,抬著手,朝那一排少年男女們一溜兒地指過去,嘿嘿地笑著,叫姜裴先挑。
「也不知道姜總喜歡什麼口味的,」他開口,故意把聲音壓低,「這兒的孩子都乾淨,嫩著呢,姜總放心挑。」
說完,又轉向沈澍,打著哈哈道,「沈總也不要客氣,出來玩兒嘛,開心最要緊。」
「這往後啊,咱們還有的是打交道的日子。」
方才姜裴介紹沈澍時並未多講,只淡淡丟出來一句「緋遊的沈總」就沒了下文。
可要真只是一家小公司的老闆,哪裡就能平白無故攀上姜氏這棵大樹?
在場的各個都是人精,眼瞧著這兩人關係匪淺,對著沈澍也不敢多怠慢了,話裡話外免不了將人捧起來。
沈總沒有客氣。
沈總現在只想端著杯子把酒潑到王政的禿腦門上。
他咬著牙,下頜線繃得極緊,手在身側不由自主地攥成了拳,頻頻地朝姜裴看過去。
姜裴方才席間推脫不掉,淺淺地喝了兩杯,酒意上來,臉頰泛了層很淺的紅。
聽見王政的話,他捏著酒杯,細長的手指彎起來,在杯壁上很輕地點了點,頭微微歪著,眼角斜斜地向上挑,眼神朝著那一排人淡淡地掃過去。
倒像是真打算從裡頭挑出來一個。
胃裡的酒液後知後覺地泛上來,沈澍只覺得舌根處泛著苦腥,好似連肺腑攪在一處。
他用了極大的忍耐,才剋制住沒有抬手捂住姜裴的眼睛,將人鎖進自己的懷裡,半分眼神都不許分給別人。
「沈總覺得呢?」姜裴突然開口,聲音裡透著慵懶,與平時截然不同的聲調。
杯中的酒液晃了晃,沾在唇上,一片淋漓曖昧的水光。
姜裴眯了眯眼,側過身打量沈澍,頭軟軟地,像是要垂下,又屈起另一隻手臂撐住,手背撐在腮邊,輕飄飄地看向後者。
「嗯?」他發出一聲輕佻的鼻音,杯中粼粼的光映在眼底,像是多情的,「喜歡哪個?」
沈澍於切齒的酸苦中又激出一股熱辣辣的火來,一路從胸腔衝進腦中,灼得腦仁發麻。
「沒有,」他開口,啞著聲道,「庸脂俗粉,有什麼看頭!」
「我喜歡什麼,姜總不是早就見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