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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林其然有些哽咽了，&ldo;我還記得你母親找到我這裡時候的樣子，她完全沒有了以前的風采，成了一個蒼老憔悴的婦人。她終日神志恍惚的，時常拿著張皓的照片發呆地看。後來我才明白，當時你母親精神就已經錯亂了。她回憶什麼事情都顛三倒四的，除了和張皓的經歷。但她始終沒有告訴我，她去找張皓的那一段經歷。我想那可能是她最痛苦最受打擊的一段經歷，以至於這件事情以後她的神志就錯亂了。

幾個月以後，她生下了你。

有了你以後的那一段日子，她心情好了很多，精神狀態也比以前強了，我們以為她會慢慢地好起來。可是不久，就傳來一條訊息，說張皓在一次販毒的行動中被公安機關擊斃了。你母親聽到這個訊息以後，精神就徹底崩潰了。

她是那麼地愛著張皓，即便她不被張皓接受，她也能忍受。因為在她心中，這個男人像是黑夜裡僅存的一點燭火，雖然不能溫暖她的內心，但至少能讓她的心中有個企盼，而如今這個她所深愛的男人死了，從此連音訊都不會再有，這讓她心中僅存的一點希望也完全破滅了。&rdo;

聽到這裡，林俏的眼眶裡噙滿了淚水，她沒有想到，她的媽媽的命運會是這麼的悲慘。

&ldo;她，我媽媽，她……後來怎麼樣了？&rdo;林俏哽咽著，艱難地問。

&ldo;她瘋了，直到如今，她還住在精神病院裡。小俏，原諒我始終沒有告訴你這些事情，我曾經想等到你媽媽的病情好轉了再告訴你，因為我不想讓你的生活充滿著憂傷和痛苦。可是今天，你知道我為什麼告訴你了嗎？&rdo;

林俏再也忍耐不住內心的痛苦，失聲痛哭起來，抽噎著說：&ldo;我，我知道。因為餘笑予就是那個張皓！&rdo;

林其然沒有去勸女兒，他知道，林俏痛痛快快地哭出來反而是一種宣洩。

等到林俏略微平靜一些的時候，林其然說：&ldo;小俏，我告訴你這些不僅僅是因為他和你媽媽的事情。還有一個原因，餘笑予原來是做毒品的，你能肯定他現在所做的事情就是正大光明的嗎？我要為你負責任你明白嗎？否則我怎麼對得起你的母親？&rdo;

林俏趴在床上，聽著林其然的話，慢慢地冷靜了下來。許久，她抬起頭，說：&ldo;爸爸，我明白您的苦心，我會慎重考慮的。我現在想去看看我媽媽，好嗎？&rdo;

林其然說，今天都很晚了，明天我們一起去吧。說完，他忽然怔住了，想起了什麼，激動地問：&ldo;小俏，你剛才叫我什麼！？&rdo;

林俏深情地看著林其然，說：&ldo;爸爸，我叫您爸爸啊。從我一生下來，就是您和媽媽養育我，疼我愛我。我不管也不想知道那個生育我的男人是誰，他沒有對我盡過哪怕一分鐘做父親的責任。而最愛我的，而我也最愛的，就是你。是嗎？爸爸。&rdo;

說完，林俏一頭撲到林其然的懷裡，父女倆悲喜交加地失聲痛哭起來。

三十七

在精神病院的401號房間裡住著一個曾經很美麗的女人。

說她&ldo;曾經很美麗&rdo;，是因為現在見到她的人，都不會相信眼前這個目光呆滯、面色憔悴的女人以前曾擁有過何等嬌美的面容。

她終日呆呆地坐在床上，甚至有時候在夜晚也這樣坐著。在別人和她說話的時候，她會甜甜地笑，偶爾會回答一兩句話。在這個時候，你或許能感受到她身上的一種自然的溫柔。但除此之外，她就一聲不吭地這樣靜靜地消磨著時光。她不象有的精神病人那樣又哭又鬧，她是完全沉靜的。如果我們能夠深入她的內心，就會知道她的靈魂已經飄在天邊，在追隨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