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皇帝的信牌(第1/4 頁)
抗旨不遵。
在大明帝制的制度設計之下,抗旨不遵的結果就是人神共棄,皇帝可以啟用非刑之正以謀叛論罪,朝中無人敢因為抗旨之事,為朱希孝這個緹帥求情。
而張宏這塊信牌,的確是大明皇帝朱翊鈞的信牌,即便是大明皇帝不拜緹帥為師,緹帥朱希孝也必須調兵。
“我必須一起前往。”朱希孝沒有斟酌超過五息就立刻決定調兵,但是他必須要跟著。
“咱家也不敢自己領著緹騎做事,那不是找死嗎?謝緹帥成全。”張宏剛才還怒氣衝衝的臉,立刻變得笑容滿面,剛才那副逼問的模樣,像是從來沒有一樣。
即便是朱希孝不說要同去,張宏也會要求的緹帥同去,宦官掌兵,第二天就得死在某口井裡,那是碰都不能碰的禁忌。
唐中後期宦官掌兵權,惹出了多少的禍患來?
作為乾清宮大璫,張宏是一個很有分寸的人,哪些事能做,哪些事兒不能做,他必須清楚。
宦官們翻臉比翻書還快,朱希孝見得多了,張宏和那馮保這翻臉的速度,不相上下。
這大明皇宮裡,到底都是些什麼妖孽!
張宏帶著兩個義子和五十緹騎,開始了清理乾清宮,一陣陣的鬼哭狼嚎。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李太后並沒有睡下,和陳太后兩個人商量著刺王殺駕之事,聽到宮外鬼哭狼嚎,李太后詢問宮婢何事之後,並沒有下令制止。
讓張宏到乾清宮是她剛下的令,她就是讓張宏徹底得罪馮保,宮裡有一個對馮保地位有威脅大璫存在,對馮保是一種鞭策。
張宏本來還擔心太后阻攔,太后那邊還掌著燈,但是許久無人過來制止,張宏便大膽了起來,伺候陛下的宮婢宦官們,但凡是馮保的人,都被他清了出去。
這清宮,不說是沉井,只是全都送到了廊下家。
太后的人,張宏沒動,因為陛下已經圈定了清宮的範圍。
李太后住慈寧宮,是朝臣請李太后看護小皇帝,李太后身邊的人,都是慈寧宮宮人,張宏一個乾清宮太監,若是把手伸過去,是僭越,皇帝陛下絕對不會給他求情。
張宏是個有分寸的人,他畢竟是個廊下家的宦官,他雖然也是座主,但是這宮裡的義子義女數量有限,伺候陛下的“大尾巴”,從近百人,銳減至了六人。
三個宦官,三個宮婢。
“張宏!”馮保聽到了訊息帶著一眾番子趕來,面色陰鷙的看著張宏,咬著牙,指著問道:“你待如何!”
“誒。”這一喊,馮保臉上的傷勢讓他疼的直抽抽。
朱希孝眉頭都擰成了疙瘩,千萬不要起衝突,否則領命而來的朱希孝和緹騎們,非常難做。
張宏一甩闊袖,亮明瞭皇帝信牌,厲聲問道:“你待如何!陛下信牌當面,你難道要違抗皇命不成!就是鬧到太后跟前,你也說不出理來!”
“差事辦砸了,就是辦砸了!太后、陛下念計舊情,沒把你沉了井去,還來糾纏,當真是嫌自己命長了不成?!”
張宏是有些怯的,馮保在宮裡盤大根深,根深蒂固,處處都是馮保的人,但是張宏面對馮保的時候,還是硬挺著、強撐著厲聲喝問。
他的背後站的是皇帝,這件事是皇帝差遣他做的,太后默許的!
他握的是陛下的信牌。
他就應該理直氣壯!
只是,張宏看著馮保,自己手裡的這塊信牌,真的能製得住這宮裡的老祖宗嗎?
馮保看見那信牌眉頭緊蹙,他當然認識那塊信牌,那是印綬監去年六月份,在先帝大行之後,打造的一整套印綬,馮保親自去取的,呈送給了太后,而後太后交給皇帝的信物。
“拜見陛下!”馮保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