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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垂不見了,但只要沒有血痂,就不會引起任何人注意。現在,他耳朵的下緣大部分仍然結著黑色的痂,雖然會引人注意,但不像打傷的黑眼圈或斷掉的鼻子那麼顯眼。
他喝了幾口芬克牌朗姆酒,從他父親的衣櫃裡挑西裝。裡面總共有十五套,一般警察的薪水頂多隻買得起兩套。鞋子、襯衫、領帶、帽子也一樣。喬挑了一套浩獅邁[8]的糖褐色單排扣條紋西裝,配上白色箭牌襯衫。絲領帶是黑底,每隔約四英寸有一道紅色斜紋。黑色的內特爾頓皮鞋,帽子則挑了一頂滑順如鴿胸的黑色納普-費爾特氈帽。他把手槍和鞋子放在衣櫥頂上,換上他父親的衣物,然後把手槍插回後腰裡。
從褲子的褲管長度判斷,他和父親的身高畢竟不是一模一樣。他父親稍微高一點點。帽子尺寸也比喬小。喬把帽冠往後推了一點,看起來時髦一些。至於褲子,他把褲腳翻邊往上多折了一道,又從他母親縫紉桌上找來安全別針,把翻邊固定好。
他拿著換下來的衣服和那瓶朗姆酒下樓,到他父親的書房。即使現在父親不在場,要踏入那房間時,那種冒犯的感覺還是揮之不去。他站在門口,聽著整棟房屋的聲音:鑄鐵暖氣片的滴答聲,客廳裡那座老爺鐘要敲響前,鍾錘舉起的噝噝聲。即使他很確定屋子裡沒有其他人,卻還是覺得有人在看他。
時鐘敲響時,喬踏入了書房。
俯瞰著街道的凸窗前,放著他父親的書桌。這張裝飾華麗的維多利亞時代雙人大書桌,是上個世紀中期在都柏林製造的,對於一個出身愛爾蘭柯克郡克洛納基爾蒂鎮那種窮鄉僻壤的佃農之子來說,是不太可能夢想擁有的。同樣的話也適用於窗下的矮櫃、地上的東方地毯、厚厚的琥珀色窗幔、沃特福德水晶玻璃醒酒瓶、橡木書櫃、他父親從來懶得閱讀的皮面精裝書、銅製窗簾杆、古董皮沙發和安樂椅,還有核桃木製作的雪茄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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