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頁(第1/2 頁)
白銘的精神狀態明顯不對。
方雲晚與站在白銘身後的孟忱對視一眼,他壓著滿心焦慮,耐著性子放緩聲音安撫白銘:「沒有,他只是受了點傷,他沒有死。你不要急,我送他去醫院。」
「不行,你不能送他去醫院!」白銘神色驟然嚴肅,「警察會來抓我。」
方雲晚暗中握著的那隻手越來越冷,他的心中越發焦急不安。
可此時白銘還握著那把柄紮在江修胸口的刀,他不敢刺激他,只能繼續安撫著:「不會,你把手從刀上慢慢鬆開,不會有人知道那把刀是你的。」
「真的?」白銘將信將疑。
「真的,我保證。」
在方雲晚肯定的語氣中,白銘緩緩鬆開握著刀柄的手。當他徹底鬆開那柄刀,站在一旁的孟忱趁他不備,猛然將他撲倒在地,把他的雙手反剪在身後,將人死死壓在地上。
一切發生得極快,可孟忱一口氣還沒有松下去,便聽見方雲晚悽厲的喊聲。
他眯著眼睛看過去,只見江修脫離白銘的桎梏後,無力地側倒在地上,已經無法回應方雲晚。
孟忱看了一眼還在試圖掙脫開的白銘,心一橫,咬牙道:「白老師,對不起。」一記手刀劈在白銘後頸,將人放倒在地後,迅速去解開捆著方雲晚手腳的繩子。
方雲晚手腳並用爬到江修身邊時,江修已經虛弱得說不出話來,眼睛裡的光微微渙散,勉強聚到一起,盯著方雲晚看過幾秒,目光又漸漸暗淡,如此反覆,戀戀難捨。
「你會沒事的,我們馬上就去醫院。」
方雲晚打橫抱起江修,小心翼翼地將他送上車的副駕駛座,自己迅速鑽進駕駛座,啟動車子,又快又穩地朝醫院駛去。
夜色深了,道路暢通無阻,兩側的路燈飛速後退,連成一線。
方雲晚邊開車邊撥通劉主任和許路遙的手機,告訴他們江修的傷勢,讓他們提前做好一切急救準備。
江修一直靠在副駕駛座裡,目光溫和而留戀地看著方雲晚。
等到他掛掉電話,把手機放回車上的手機支架上,江修才低聲說:「以後,開車,少打電話,不安全。」
「好。」方雲晚聲音哽咽,「都聽你的。你別睡。」
「嗯。」江修喉嚨裡滾出來的聲音輕得彷彿嘆息,「過完年,你是不是,二十九了?」
「二十九怎麼了?你自己說過,我九十六歲的時候,你還會跟我在一起的!」
隨口一句哄人的話,怎麼就被他記在心上,三不五時地就拿出來嚇唬人呢?江修灰白的唇向上扯了扯:「你,還記不記得,我們,我們今天點了多少件煙花?」
深夜的馬路上空空蕩蕩,方雲晚將油門踩到底,車子速度飛快,卻依然行駛得極穩。
他害怕極了江修撐不到醫院,分出心思同他說話:「二十多吧,我記不大清了。」
「是二十二件……」
「怎麼了?」
新鮮的血液從江修口中嗆出,他眼裡的光散了些,聲音又低弱了幾分:「我們今天,點了二十二件煙花,就算我陪你,把,把你五十一歲前的煙花都看過了。如果我沒撐過去,欠你的四十五年,就,就別跟我追究了,行不行?」
方雲晚眼角餘光瞥見一抹艷色,心知是江修傷重難支,倚在座位上又開始斷斷續續地嘔血。
他滿心驚痛,卻不敢絲毫分神懈怠,依舊將車開得又穩又快,明明江修就在他身邊受盡折磨,他卻無能為力,連一個擁抱都不能給予。
方雲晚強壓著心裡的慌亂與心疼,開口儘是鼻音:「你想得美,我是個特別小心眼的人,不會跟你算了的。」
「那你,那你下輩子來找我,我還給你。」江修的聲音越發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