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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是舒晚……
卻又不像她。
易沉瀾閉了閉眼睛,覺得自己的腦子似乎不怎麼清明,舒晚不是死了嗎?她死的很慘,是自己親自動的手。怎麼可能好端端地站在這裡,看著還小了好幾歲?
而且……她怎麼會用這種目光看自己?
「你是誰?」易沉瀾實在難以確定,終於沉聲問道。
咦?她家反派是不是給凍壞了?怎麼不認得她了?舒晚傻乎乎地自我介紹道:「我是舒晚啊,阿瀾師兄,你不記得我了?」
阿瀾師兄?易沉瀾漠然地想,早些年的時候,她的確叫過自己阿瀾師兄,但那都是太久遠的事了,無論她現在想耍什麼花招,他都沒興趣知道。
易沉瀾暗自調動內力蓄於掌心,管她是人是鬼,他再殺一次便是。
然而一動真氣,他立刻感覺到了體內虛空的可怕,全身經脈滯澀,根本不是自己內功十三重圓滿的樣子。
易沉瀾咳了一聲,偏頭吐出一口暗紅色的血。
這可把舒晚嚇了一跳,不是說沒事了嗎?怎麼一言不合就吐血了呢?這樣柔弱的反派,一下開發了舒晚心中強烈的保護欲:
「阿瀾師兄,你、你別著急啊,躺好,放鬆,呼吸……對對對,不要動,我這就去把周師叔叫回來!」
舒晚嘮嘮叨叨地囑咐完,拿著手帕輕柔地將易沉瀾嘴角的血跡擦掉,趕緊跑出去追周遠。
易沉瀾在舒晚靠近的時候心中一陣噁心,想側頭避過她的手,然而他偏了偏頭還是沒躲過那條乾淨柔軟的手帕。
易沉瀾不由得晃神一瞬:她是來給自己擦嘴角的汙血……
他望著空蕩蕩的門口,想起舒晚走前似乎說的是「我去把周師叔叫回來」。
叫回來是什麼意思?莫非周遠剛剛來過麼?他幾乎滅了終山派滿門,周遠恨他入骨,怎麼可能給他治傷?
易沉瀾的目光落在自己的雙腿上,那上面布滿了金針,一看就是「金針聖手」周遠的手筆。
他驚疑不定地撐著手肘坐起來,忽然一怔,茫然地看了一眼自己完好無缺的手臂。環顧四周,他終於察覺了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是被他一把火燒乾淨了的驚桐閣。
串聯起種種事情,易沉瀾發覺自己得到了一個荒謬的結論:舒晚變小了,自己武功幾乎全失,手臂卻還在,周遠肯給自己治療,驚桐閣沒有被燒毀……
他似乎是重生了。
這有這個解釋能說的通所有事情,易沉瀾慢慢地攥緊了拳頭,鳳目中流露出自嘲的色彩,上天竟然如此捉弄他麼?他只求一個解脫,就連這樣卑微的要求都不能滿足他嗎?
他沒死成,居然要重活一世。
難道他很稀罕活著麼。
易沉瀾內心一片冰涼,微微勾起唇角,重活一次又怎麼樣呢?他不是沒有努力過,他謙遜待人,尊師重道,他背負著世人從他父親身上移嫁到他身上的痛恨,毫無怨言,他渴望過堂堂正正的做人,盼望有一天能擺脫父親的陰影。
可是沒有用的。無論他怎麼努力,結果都是被羞辱,被踐踏,被痛罵,被折磨。他做什麼都是錯,他活著就是錯。
無論重活多少次,他也只不過是眾人發洩恨意的工具而已。
上一世他付出了很多代價才明白這一點,易沉瀾盯著自己的右手看,眼神帶了一絲瘋狂又嗜血的色彩,不過這一世不會了,他已經早早地認清現實,會早一點開始他真正該做的事。
他會在江湖上掀起更大的風浪,會將這世間變成真正的煉獄……
「哎呦周師叔,您倒是快點走啊,您武功那麼高,怎麼走的比我還慢?來來來,我扶您上臺階!」
嬌糯清澈的少女聲音由遠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