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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晞已經被小公主拉出去後殿玩耍,秦亦便說出了自己的擔心。屏風後久久沒有聲響,直到她等得心下惴惴,才聽到惠妃的聲音傳來:“恩,看來表哥挑對了人,本宮也沒看錯人,果然是個仔細有腦子的,你的擔心跟表哥一樣,他已經派人尋了個去過西蘿的侍衛,大概下午就會進宮來了。”
秦亦噓了口氣,叩頭道:“還是娘娘和雲相想得周到,是小的平白擔心了。”
“你是晞兒貼身的人,以後說話也不用這麼謹慎,這不是什麼平白的擔心,時時刻刻把主子記掛在心裡,才是你的本分,事事考慮周詳,我才放心把你擱在晞兒身邊,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小的記下了。”對於惠妃每次的恩威並重,秦亦總是忍不住感慨,這女人絕不是什麼善與之人,而她的野心,也絕對不僅僅止於日後有個終老之所。但是這一切都只能放在心裡,她的野心越大,自己便越能從中得利,至少在這女兒身瞞不住之前,自己要掙得能夠安身立命的資本。
果然如惠妃所說,晌午稍過,秦亦剛伺候著尉遲晞去後殿歇午覺,外面便有人來報,雲相府遣了名軍士進來。她不敢怠慢忙親自迎出前殿接待,從屏風轉出後,只見一個高個兒男子逆光站在殿口,武服貼身利落,身量挺拔。佩劍早已經在殿外解下,右手卻還微微按在腰間,雖然看不清面容,卻有一股英武之氣顯露無疑。
奔出來以後秦亦便愣住,也看不出來人的品階,連個名字都不知道,該以何禮相待呢?所幸那人先行抱拳道:“下官李錚見過秦掌殿。”他聲音清亮溫和,不似秦亦想象中的粗聲粗氣,很是悅耳。
秦亦登時滿腦袋黑線,頭一遭兒聽人這樣恭敬地叫自己的官職名,一時間竟是沒反應過來。說起來這悲劇的掌殿,竟然還是領著正七品的俸祿,只不過叫著好聽,職權只在這皇子殿內罷了。她忙也抱拳回了個平禮,口稱不敢,讓了座以後便招呼人上茶。
二人坐定,有人把殿門的簾子放下,秦亦這才看清眼前之人,臉龐稜角分明,濃眉大眼中帶著堅毅,但是微薄的唇卻柔和了面部的硬朗,讓整個人跟他的聲音一般,清朗溫和。
但是秦亦此時顧不得細細打量,只粗略地一掃便開始問正事兒:“聽說軍士去過西蘿?”
“掌殿大人直接叫我李錚便可。”他略一拱手道,“小的兩年前去過西蘿。”
“咱們兩個都別客氣,我喚你做李大哥,你便直接叫我秦亦。”秦亦聽到那個掌殿大人就起雞皮疙瘩,急忙不問他的意見便定下來二人的稱呼,“李大哥,可否跟我說說西蘿的情況。”
李錚倒是也不在稱呼上過多糾結,也是個講求實務之人,喚人呈上地圖,就近在几案上鋪開,指著地圖開始講解:“上次乃是押送聖上賜給西蘿女王的登基賀禮而去,因為禮品頗多,我們渡衛河入河南道,而後轉去岷中道,於岷山嶺山隔江相望處渡江,而後入平嶺郡,再過嶺山而入西蘿。”
秦亦雖然對山河志感興趣,也算是有幾分熟讀,但是書上基本都是寥寥幾筆勾出個大致地形,還都是分散開的,哪裡有李錚帶來的地圖這樣完整詳盡。她順著李錚的指點一路看過去,忍不住疑惑地問道:“為何不直接在京都、河南道與岷中道交界處渡河,由岷中道直奔凌江,渡江後為何舍嶺西道而取平陵郡?”
面對秦亦的疑問,李錚很是耐心地解釋道:“交界處地處偏遠,雖然臨近京都沒有寇盜,卻難免道路不平,容易損傷物件。嶺山其近多賊寇,平陵郡乃平王治轄,有王府禁衛前來接應,較為安全。”
秦亦點點頭,又問:“據山河志上記載,嶺中地帶終年溼熱,蟲蛇肆虐,多瘴氣。殿下年幼體弱,可有防範妙法?”
“這個的確是前去西蘿的一大難題,雖然所為瘴氣不如世人所傳那般恐怖,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