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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梅嘟起小嘴:「不傷人但是搗蛋哩,嫂子的嫁衣裙子都被弄破了個口子。」
阿祖心裡兜著事裝不出笑臉,楊老爹看著新媳婦蔫蔫的樣子,猜著怕是心疼壞了,便把飯碗放下:「嗯,你們先吃飯哈,這事爹來想辦法。」
在隔壁盯著熬藥的冬兒聽到喊,便快步跑來扶著老太爺送回後院。
「把伍兒喊進來。」
片刻後,那個一米八的大個漢子從老太爺的院裡出來回了外院,把在前水塘曬壩上納涼的男人們集結起來,講了老太爺吩咐的事情。
冬兒見到準備得差不多了,便回來叫上屋裡無心數飯粒的四個人到了堂屋的大院,透過外院的路口能看到前水塘的曬壩上開始集合的隊伍,人人都舉著燃燒的火把,便是半大的小子也分到了一支,隱隱的有說話和孩子間打鬧的聲音傳來。
「呀!伍哥這是要趕山?」茂梅欣喜的問,小跑著往前湊了湊躲在樹影下張望。
阿祖也看到了領槍隊的高大漢子,他應該就是大家口中的伍哥。還是他領著隊,舉著火把走在前面,後面跟隨著近百米的火把隊伍,向著垛子牆大門方向走去。
「唉,不能跟去看。」茂梅巴望著隊伍遠去遺憾道,她自己也知道就算老爹現在不管自己了,自己這雙小腳也走不遠地。
「什麼叫趕山?」阿祖好奇的問,話音剛落便遠遠的傳來了『嘭』的一聲,不是槍聲更加不是鞭炮。
「山上冬天吃的少,有時候會招來狼啊、豺狗或是黑瞎子一類的兇物,所以冬天就會這樣舉著火把然後放響炮兒把這些東西趕走。」茂蘭解釋說。
「響炮兒是包了土雷的鹽罐子,很響吧。」茂菊聽著迴蕩在山野間的巨響:「爹這回咋愣大方哩,以前每次趕山完了他都要嘀咕費鹽。」
阿祖靜靜的站在夜色裡聽著遠處不時傳來的巨響,慢慢覺得那塊下午一直堵在胸口的悶石頭,也隨著巨響被慢慢崩裂。
半響,不經意轉頭看到黑沉沉的夜色裡,站著一個提著竹藍的身影。
「去給少爺送飯?」
「嗯。」春兒低聲答道。
「早點去,雖說是夏天,但總吃涼的對身子不好。」
說完轉身回自己院裡去了。
☆、轉動的手鐲
六月的悶熱還在繼續,因為昨晚的趕山活動,今早飯桌上的氣氛很是熱烈。
「爹,伍哥他們有沒有攆到啥?」茂梅興致勃勃的問。
「恩,有七八隻兔子。」楊老爹看到新媳婦笑眯眯的樣子也覺得老懷安慰,放響炮兒糟蹋掉的鹽也不那麼心疼了。
「咋沒送只把我們哩!我讓冬兒要去。」說著一推粥碗就要往外跑。
「你老實坐到。」茂蘭白一眼毛躁的小妹:「早上冬兒送來我又讓拿出去了,七八隻兔子說起來多,你不想看看外頭多少人?」
楊家的佃戶日子好過哩,這種好過的定義也僅僅是能吃飽紅薯飯,年頭四節的時候有百面蒸饃饃,菜園裡的蔬菜不用水煮能放點菜籽油清炒,想吃肉?那可不容易,別看楊家養了七八十頭豬,這豬也是年底出欄送去抵交軍人稅的。
民國政府在川徵兵,雖然貼的佈告上寫的花一樣,什麼獨子不出丁,富家子用十石麥子代兵役,二十一歲到二十三歲之間的壯丁,二十六歲以上禁招。「徵屬」發給一千元安家費,死亡有每年給家庭補貼,參軍後,家庭稅收優惠等等。
但落實在下面就全不是這樣子了,年齡?只要身高超過一米五的管他多少歲?什麼獨子不獨子的,鄉保只是將分下來的名額隨意平攤在鄉民身上,一家裡只要有帶把的就算一戶人家。至於1000元的安家費,扣七扣八之後能到手五個銀元就謝天謝地了。
一個銀元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