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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佩柔馬上表示：&ldo;當然沒有。&rdo;

&ldo;那何姨娘找三少奶奶嘀咕什麼呢？&rdo;

文佩柔語塞了，有些暗示性很強的話，如果對方立意裝傻，她也不好捅破那層窗戶紙。但她還是不肯放開這個話題，繼續表白道：&ldo;我就是怕姑娘聽了別人的話，以為我有什麼壞心眼，存心陷害姑娘。我可以對著老天爺發誓，我要是這樣的人，就叫我不得好死！&rdo;

俞宛秋只能勸著：&ldo;奶奶這又是何苦？越是身子不好，越不能動不動就起咒。&rdo;

文佩柔長嘆道：&ldo;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有數，熬一年是一年，想看到峻兒長大是不可能了。但只要我還在的一天，就決不會讓姑娘受委屈，姑娘如果不放心，去我那兒時盡可以帶著人寸步不離地跟著。我只想讓姑娘偶爾去一次兩次，讓那人把心收回來，別左一個右一個放到屋裡，甚至另謀親事。&rdo;

俞宛秋大驚：&ldo;這是從何說起？&rdo;原配還好好的就另謀親事？看來沈淵的放恣無良遠遠超出了她的想像。

文佩柔並沒有正面回答，她眼眶泛紅，低聲抽噎著說：&ldo;我這都是掏心窩子的話，姑娘且先聽著，日後自會見分曉的。峻兒每次過來，回去後都對姨姨念念不忘，小孩子最是做不得假的，誰真對他好，誰假模假式，他心裡清楚得很。&rdo;絮絮叨叨，越往下說越露骨，聽得俞宛秋都不知如何搭腔了。

好在茗香機靈，很快就從廚房拿了飯菜回來，然後在客廳裡嚷著：&ldo;今兒的菜可真不錯，八寶雞絲燴，香辣粉蒸肉，還有紅油涼拌皮蛋，再加一碟翠生生的清炒筍尖，姑娘，你和二少奶奶快出來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rdo;

文佩柔只得站起來說：&ldo;我和峻兒還是回去吃吧。那孩子吃東西挑得很，不是他喜歡吃的沾都不沾，我走之前已經跟廚房點了菜，這會兒也該好了。&rdo;

俞宛秋忍不住腹誹：難怪峻兒五歲長得像三歲的，本來就是早產兒，你還這樣慣，挑食的小孩少有長得好的。

好不容易把那對母子打發出門，蘭姨回頭就問：&ldo;姑娘都跟她把話說清楚啦？&rdo;

俞宛秋坐在餐桌前扶著頭說：&ldo;沒有，她一直自說自話，油鹽不進，真傷腦筋！&rdo;

把文佩柔的說辭簡短地複述了一遍，幾個丫頭都被氣到了，一起罵道：&ldo;她把姑娘當什麼了，由得她搓弄不成。&rdo;

只有蘭姨顯得鎮定一點，把筷子塞到姑娘手上說：&ldo;你快吃飯吧，沒什麼的，哪怕她說得天花亂墜，你只不去她那裡，她又能拿你如何？&rdo;

俞宛秋虛握著筷子沉吟道：&ldo;現在的問題是，她到這裡來多了，照樣能給人一種錯覺。&rdo;

知墨露出了恍然的神情：&ldo;別人會以為你跟她很要好？&rdo;

&ldo;不只如此，沒見她每次都帶兒子來嗎？別人會以為，我很疼她兒子，她兒子也依戀我。她只要把這話散播出去，再結合她的病情，自會讓人發生許多聯想，這府裡的人從來不缺乏想像力的。&rdo;

&ldo;天那，這女人真陰險。&rdo;茗香掩住嘴驚呼。

對於文佩柔這樣的女人，俞宛秋都不知該罵還是該贊。別人說她陰險，可她根本不認為自己陰險，她都是為別人好，她為俞宛秋好，為她相公好，為她兒子好。她考慮到了方方面面，唯獨沒考慮自己，她帶病奔波，苦心孤詣；她忍辱負重，忍淚成全，她是最偉大的母親，最賢良的妻子。即使將來某天死了，她臨死前的種種安排也會成為經久不衰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