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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這樣的表情,表達你仁慈的同情心?”嘲諷的笑容陡然在她唇邊升起。
“你說什麼!”青年望著周圍憤怒起來,眼前的譏諷嘲笑讓他心中好似火一般地燒著了,連那股攝人心魂的威壓也全然不顧,轉過臉來吼道:“他們也是這片土地上我們的親人,他們也是我們的兄弟,他們何嘗不是想活下去!如果有生機,他們哪裡又願意做這種賣命的勾當!也許你武功很高,也許你根本不在乎人命,他們不是你國家的子民,就是死了你也根本無知無覺!你殺的痛快了,爽快了!卻叫我們這些人為你背下血腥的罪名!還在一邊說著風涼話,你又算得上什麼英雄好漢!”
他怒火朝天地一頓大吼,卻是讓許多人聽得一清二楚,那極為清爽乾淨聲音的主人已經到了他正後方,他一身純黑衣衫,輕甲裝束,俊秀的面龐上揚起一絲傷感,嘆道:
“你錯了,沙場之上沒有什麼所謂的親人友人,有的只有生和死!若是你經歷了一場又一場的大戰,在生死邊沿中徘徊數日,就不會在對任何一個對手心慈手軟,因為,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他口中如是,心中卻已經聯想到了那個曾經冷然地告訴他們這個道理的人,那個曾經帶著他們出生入死的人,只是那個人已經……
心中一痛,他的臉色略顯得蒼白,目光低垂地盯在那些死人面上,試圖找回一些往日那人的教誨。
“他們死的是慘,但是他們生前所謂也已經於禽獸無異,這些日子以來他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為了食物連理智都葬送得乾淨,哪裡還稱得上是個人?何況這位公子殺人手段雖然殘忍,卻實際是要更多的人害怕,讓他們知道退卻,也就不必再有更多傷亡,你只知道這些人死的極為慘烈,每個人都碎成了好幾段,卻不想想,若是有這麼多的時間,在多給幾人一刀斃命,難道不可?以這位公子的武功,想必不難。”
青年聽得也是一愣,目中疑惑地望向那個仍在仰面向天似是觀景的懶散而悠閒的人,一時之間卻難以接受。
黑衣男子低頭看著屍體,微閉雙目,復又一嘆:“人人都有著求生的心,方才那種狀況下,商隊拼死搏鬥,若非心存仁慈,斬殺掉更多人的性命實非難事,而公子卻放了這些難民一馬,必然是料到烈軍必會前來接應,此等武功,膽識,目光,實在叫洛雲佩服,看來餘大東家果然是尋了一名好保鏢啊。”
餘少凡和關秋聽得陣陣頭暈且心驚,怪不得六少一開始就鎮定如常毫無懼色,且不說他料到烈軍前來了,就是烈軍不來,恐怕他最後也有辦法憑著神鬼莫測的武功嚇退那些烏合之眾吧?當下,瞧著風行烈的目光中又多了幾分敬畏。
洛雲諷刺地暗笑自己,今日怎的生出這麼多悲涼之感,或許是因為這殘忍中帶著仁慈,始終留給那些苦難人最大餘地的手段讓他覺得無比懷念吧。這個武功不弱於奚隨風大哥的人究竟是何方神聖?他終於抬起了頭,望向了那位一直未曾開口辯解一句話的人……
雖然很有不理智的衝動,但是那名青年卻並不愚笨,經此一分析,不禁目瞪口呆,隨即面紅耳赤。誤會人家不說還亂罵一通,說到底不過是他心情壓抑難耐才尋了個出口罷了,只覺得心裡愧疚,抬頭對著馬上的人認真行了個禮。
“小人誤會公子了,公子深明大義,小人目光短淺,還望公子勿怪。”
可是道歉完了,卻沒聽到任何回答,疑惑地看去,不由與周圍人面面相覷起來,這……這是怎麼了?
“洛將軍?”青年試探性地問道,洛將軍怎麼了?怎麼一抬頭以後,一雙眼睛死死頂住這個他們連看一眼都覺得心慌的公子呢?怎麼洛將軍連呼吸都開始起伏不定?怎麼他雙拳緊握連手指關節都已經握得隱隱泛白?怎麼洛將軍了身體都開始不住顫抖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