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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能怎麼辦呢?昔日親家就這麼成了仇人,從此互相恨著,靳家怪林家晦氣,林家人的痛楚無處宣洩。
那是段萬分灰暗的日子,父母所有痛苦的來源匯成交纏的河水,全朝他頭上潑,所有不幸的開端好像來自於自己,如果不是他,父親不會摔斷了雙腿癱瘓在床,如果不是因為家裡損失了一個勞動力,他哥不會為了多掙點錢去工地上扎鋼筋,最後出了意外。
所有的不幸歸結在他頭上,好像他的出生就是個錯誤,林逾靜哭過恨過,好不容易咬著牙走到今天,眼看所有的事情都走上了正軌,這位在外邊掙了點錢的嫂子回來了,說她要帶走自己的女兒。
「當初我離開吱吱也是為了給她創造更好的生活條件,現在好不容易條件好起來了,我當然得帶她跟著我一起生活了。」
林逾靜手上的力氣一收,小丫頭吃痛,趙珏見著不對勁,環住林逾靜的肩膀輕輕拍了拍,趁林逾靜愣住的當口將小姑娘抱了起來,他站在林逾靜身邊,低聲安撫,「沒事,別緊張。」
趙珏在重要的時刻總是意外穩重,林逾靜像一個溺水的人抓住稻草,穩住身形嗯了一聲。
他深呼吸一口,對著靳蘭說道:「大嫂,當初吱吱是你騙著我留下的,小丫頭剛來的時候整夜整夜哭著要媽媽,我撥打了無數次你的電話都顯示是空號,整整四年時間,你沒有哪怕一個電話一個問候,現在小姑娘上一年級了,你說要就要?我不會把吱吱給你的。」
林逾靜沒說出那些更難聽的話,他為靳蘭在孩子面前留一分情面,但靳蘭明顯不吃他這套,她那雙粗厚的眉毛一揚,與林吱吱肖似的五官皺成一塊兒,滿身嫌怨道:「小靜,你這話說得沒道理,吱吱是我忍著十月懷胎的苦生下來的親生骨肉,難道我會不愛她?我那時候不過是個剛死了丈夫的寡婦,靠自己怎麼養得活女兒?」
「再說了,我當初把吱吱交給你時說得清清楚楚,只是讓你幫我照顧一段時間,你也答應了,怎麼現在我回來要孩子你就不給了?」
她嗓門大,喊聲能穿透一小外邊整條街,學校的保安在外邊站著,陸陸續續也有不少人走過來看戲,靳蘭一看周邊人多了更是來勁,單手插腰對著周邊路人揮手喊道:「各位來評評理,我當初為了給女兒更好的生活外出打拼,結果現在回來小叔子不願意把女兒還我了,唉,我該怎麼辦啊?」
林逾靜氣得肩膀顫抖,下唇被他咬出一條血痕來,周邊看熱鬧的人越圍越多,林吱吱被這場面嚇得臉色發白,她突然哭出聲來,靠在趙珏懷裡緊緊抓住林逾靜的胳膊,「嗚…爸爸…」
靳蘭一看小姑娘哭了不僅沒降下音量,反而憋足了一股狠勁,愈發大聲地在人群中說道:「你們聽聽,我不過離開一段時間,不懂事的小姑娘都被他們哄著改口叫小叔子爸爸了,這是哪門子的道理啊!」
車道上的鳴笛聲,周邊人群的議論聲,靳蘭的控訴聲混作一團,林逾靜像被鹹腥的海水灌進口鼻,心臟在黑沉沉的劇烈擠壓下發出尖銳的嘯鳴聲,他在長久的耳鳴聲中努力掙扎,終於清晰分辨出兩道人聲,一道是小姑娘叫著爸爸的哭聲,另一道是趙珏的聲音。
「林逾靜,別著急,」林逾靜被他搭著肩膀,下意識從他手中接過小姑娘,嚇得瑟瑟發抖的小姑娘緊緊抱住他的脖子,林逾靜抬頭看向趙珏,那一刻那一秒,天空落下巨大密集的雨滴,趙珏呼吸一滯,清瘦的人像瀕臨破碎的瓷器,那雙黑黝黝的眼裡充滿無助與恐懼。
在眾目睽睽之下,在陌生人森冷的惡意之下,林逾靜無法將那些百轉千回的故事說出口以作辯解。
更重要的是,無論靳蘭當初走得多麼絕情,可她的確是林吱吱的親生母親,現在她鐵了心要回來搶女兒,林逾靜害怕小丫頭會被帶離自己身邊。
他比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