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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沒想到,下一刻,蘇易水突然出手惡狠狠地鉗住她單薄的肩膀。
冉冉來不及呼叫,只覺得鉗著自己的大掌似乎馬上要將肩膀捏碎。
就在她疼得呼喊出聲時,突然發現師父逼靠過來的臉,似乎被熱水沖開的封蠟消融一般,隱約出現瞭如劍般的眉宇和透著幽夜冷光的眼眸。
冉冉顧不得肩膀疼,低聲喊道:「師父……你的臉……」
而就在這時,蘇易水突然撒手,急急後退了幾步,然後冷聲道:「大半夜不睡覺,你到這幹什麼?」
此時他的五官已經變得甚是清晰了。
就如薛冉冉臆想的,蘇易水的容貌就如他的身姿儀態一般驚為天人,就算夜裡看得不夠清晰,也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樑,和寒芒陣陣的星眸。
只是……原本該是三十多歲的人,為何臉上還依舊帶著幾分十八九歲少年的俊逸之氣……
這二十年的時光,似乎在蘇易水的面容上定格了。
薛冉冉顧不得欣賞師父的英姿,只驚喘問:「……師父……你嚇死我了。」
蘇易水淡淡道:「天黑看不清人,以為你是盜賊,明日我會讓羽童給你拿些藥膏,免得落下淤青。」
薛冉冉聽師父是認錯了人,略略心安,同時一邊咳嗽提醒:「那個……師父,你長臉了……」
蘇易水借著月光,朝一旁的水缸望下去,皎潔月光下,果然看到了久違的面容……
他微微一愣,復又深深看了一眼捂著脖子的小姑娘,緊鎖劍眉,長袖翩然轉身離去。
冉冉愣了好一會,這才泡米添湯,然後便回到自己的被窩裡睡覺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蘇易水卻戴起了一副烏木製成的面具,堪堪露出一張嘴,似乎依舊羞於見人的樣子。
他特意將冉冉叫到了茶堂,問她有沒有跟師兄妹們提及他露出容貌的事情。
冉冉老實搖搖頭。昨日深夜剛剛發生的事情,而她又不跟師姐丘喜兒他們同住一屋,沒機會說話。
而今天一早飯還沒吃,她又被叫過來,自然也沒有傳話。
蘇易水點了點頭,淡淡道:「門規第一條,不許跟任何人提及議論我的容貌,只當昨晚之事沒有發生。」
薛冉冉不知師父為何這般囑咐,但也乖巧點頭。她可是每月能領三兩銀子的徒兒,對師父當老爺一般敬重。
既然師父老爺發話,不問緣由照做就是了。蘇易水吩咐了之後,又看了她一會,似乎心情又不大暢意了,只冰冷說道:「出去吧。」
不過冉冉的同門們似乎沒有學習到這第一條新門規。
吃晚飯閒聊的時候,丘喜兒不無遺憾道:「我們師父的氣質多好,可惜容貌不佳,如今又戴了黝黑的面具……據說修真能讓人永駐青春,師父再提升修為時,會不會變得能入眼些?」
她小時就聽聞西山上有神醫,這都多少年過去了,可是恩師居然長得如此醜怪,可見仙術駐顏,有些浪得虛名。
這也讓自認為相貌不夠美艷的丘喜兒自覺前途無望,若是不能成仙,最起碼修煉得青春貌美,也不辜負了守在丹爐前扇風點火的無聊時光。
說話的功夫,薛冉冉在吃飯。因為昨日清心丸闖了禍,害得她接連兩頓都沒有吃好,今日她自己親自下廚做了蜜糖排骨,還有好喝的魚湯,現在吃得正歡實。
聽了師姐艷羨的話語,冉冉不以為然道:「容貌又不能當飯吃。」
一旁正在夾菜的二師兄白柏山打趣道:「你的丹丸倒是能當飯吃,小師妹,下次準備煉出什麼口味的丹丸啊?」
聽了這話,冉冉的表情一垮。大師兄現在還臥在床榻上休息呢。
因為自己闖了禍,她的那個破丹爐都被羽童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