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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上朱唇,描上黛眉,拂過粉脂,一身琉璃白的宮緞旗袍外罩上桃粉色的綢緞坎肩,襯得窈窕的身材越發得玲瓏。大概很久沒有如此精心的打扮,鏡中揚眉淺笑的女子,姣若春花,媚如秋月,眉宇間卻有脫不走的不羈和倨傲。女為悅己者容,悅己者若不可遇,美麗仍自美麗。
腳跟未穩;便聽到永和宮的前殿邊聽到屋內陣陣歡笑聲,一派其樂融融。康熙爺回京城的第一天便翻了德妃的牌子,幾日裡下了朝也喜往德妃那裡說說話。漸漸地,德妃亦是從弘暉的殤傷中而出,臉上恢復了昔日的笑顏。而今日,御駕親臨使得尋常的晚宴非同往昔。
入了內屋,是好生的熱鬧。不僅有皇上和德妃,胤禛、胤禎,胤祥亦是被喚宣了入宮,姍姍來遲而一襲精心裝扮的我儼然使三人微微吃驚。鎮定自若地請安,剛一落座,康熙爺正說話的當口,對面而坐的胤祥,不經意地瞥向我,目光一落,隨即驀地一怔,不過一瞬間,卻又是一抹光亮滑過眸底。我彎起細眉,回視他的目光淺淺而笑。
我倆間細微的動作卻非能逃過每一個人的目光。當我回過眼神,瞧見胤禎嘴角帶著一絲譏誚,雙目正遊走於我和胤祥之間,我倒是有幾分的侷促,趕忙微笑著頜了頜首,胤禎淡淡一瞥,別過了眼神。
我微微聳了聳肩,不看便不看,倒是落得自在。一如某人,打我一入門,不過是不動聲色地一瞥,梢後惟能見那刀鋒般冷俊的側臉。眾人面前,他總是掩得一絲不漏。
“靖暉這丫頭,剛一進屋,朕差點都沒認出來了。”康熙爺的一言,猶是把焦點拉回了我身上。
“皇上,那可不唄,”德妃笑著應接道,拉過我的手,上下打量著,“莫要說皇上了,就是臣妾這天天照著面的,乍眼一看都沒認出來。
“呦……這是……”德妃眼尖,終是瞧見了我馬鞍形掩頰脖領上懸掛之物。我一低頭,那羊脂白秋犁皮玉扳指本是晶瑩通透之物,琉璃白的綢緞映襯之下,若不細瞧,倒也不惹眼。
只是德妃一聲驚呼,倒是引來了一屋的關注。我伸手輕捏在指尖,輕然地一挑眉,嘴角綻放出美麗的花朵,輕靈,釋然……
“這是十三爺送的。”
話音猶在耳邊甫落,空氣猛生生地沉凝了下來。若有若無的是道道驚愕、疑惑、欣喜,驀地而至。
我的眼中,只有那道黑沉沉的眼眸,看不出任何端倪,若海子的水一般不起漣漪,只是我知道那平靜之下卻是暗湧。最深沉的顫音不為諦聽,卻足以吞噬一切的浪花。
“恩。就屬老十三最上心。”德妃淡淡的一記輕笑打破了沉默的僵局。
“怎麼說?”康熙挑了挑眉,問道。
德妃望向胤祥,含著笑,“胤祥這孩子這回出門,可沒忘記給大家都捎上些好東西。臣妾這兒的一大堆就不說了,靖暉這個妹妹看來也是沒少了好玩意!”
“哦!”康熙爺笑而不語,側過目光望了眼我,又瞥了眼胤祥,卻是朗朗地笑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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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巧妙的圓場將我突兀製造的尷尬就此掩塞了過去,夜宴如常,卻是怕在每個人的心底落下了一顆意味不同的塵埃。
不知何時初月已上樹梢,陡覺滿屋院落華。或許是心情的緣故,月色分外明朗,舉頭品位這皎潔的月。猶自想到古人向來詩情畫意,天幕圓月,卻總能敞懷意念,留下段段傳承千古的佳句。 不過潛下心來,那月亮不過只是月亮; 只是自然給人的莫大造化,就如同人的心壁上皆因陰晴圓缺自生不同的心境。
仰望院中的那棵菩提樹,樹根向四方延伸;如身之四肢展開,相傳佛在樹下證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而傣族的風俗,結婚前夕,青年男女要種下一棵菩提樹,認為婚姻幸福吉祥,像菩提樹那樣萬古長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