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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丫頭,今日怎麼啦,一進屋就臉色發白,是不是病了?”“哦!沒!睫毛輕顫了顫,我急急地答道。
不是生病卻是心病。
“你們啊,”德妃淡嘆了一聲,幽幽地道:“你們可別仗著年輕疏忽了身子,這才過了年,胤祥就受了傷了,都不懂得好生照料著自己,儘讓我這做額孃的操心!”
受傷?!心陡然一落,勉力自持著常態。
“十三哥受傷了?”胤禎也是一臉詫異地望向德妃。“諧是折了手腕,太醫瞧過了沒大礙,可也畢竟是傷筋動骨了,”德妃說著轉了眼,望向胤禛,“讓他好生照料著自己,不必日日來請安了。雖是助人也得顧及自己皇子的身份,這萬一有個閃失的,誰擔待得起!不僅僅是胤祥,你們兄弟兩個都得記好了。”雖然是面慈語善,可是語氣裡卻是透著無形的肅壓。
是!”胤禛和胤禎低頭拱手,恭敬地齊聲道:“兒子記下了。
德妃語焉不祥的話卻徒增了我心頭的揪慮,默默地思付著:既是傷得不重為何又不便來請安?助人受傷?是打架還是別的什麼?
胤禛兩兄弟離開之後,我藉故又留下與德妃娘娘閒聊了會,有一搭沒一搭地機械式答話,應付了片刻,琢磨著四爺也該是走遠了;這次寬下心來。德妃見我心緒飄忽,也便囑我早些回去休歇。
從暖閣裡出來,又是冰雪霏霏的刺骨寒,心在料峭的寒中越發的痠麻。轉眼未走了幾步卻看到廊子的盡頭,一個修長孤寂的身影靜默著側身而立,翩然雅緻的丰韻彷彿是在傲視人世間幾許的淒冷風寒。
我咬進了牙關,從玉齒間生生迸出了四個字:“避…無…可…避!”在雨苓詫愕的目光下,沉吸了口氣,緩緩邁步向他走去。顯是聽到了我低低的腳步聲,他迴轉過臉,只是定定地望向我。
“四爺!”我福身請安。
“起吧!”他淡緩平靜地答道。
一抬眸,便對上了那浩瀚深遠的黑色瞳眸,透著邪魅冷峻,探不得一丁點情緒。他的身影壓著我的前胸,風和氣息紊亂了我的呼吸…… 搖戈紛飛的一片雪花撲簌落在了他氅衣的肩頭,他側目,用指去觸碰那片雪,卻是隨即而化,薄唇畔勾起一抹淺淡的弧……
“我想下盤棋!”聲音低沉卻吐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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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負手側立壁前,舉目凝神地賞析著懸掛於書架一側壁上的 宋代宮廷畫師蘇漢臣所繪的《五瑞圖》。我在花廳與雨苓一起拾掇著棋盤,卻時不時地瞥眼打量過去,他面色恬淡,似沉於畫中,脫去了大氅,那一身藏藍的緞繡衣衫,襯得沉黑色的多寶閣書架越發顯得暗陳。
我向雨苓使了個眼色,她便會意地出門沏茶去了。回過目光,卻不知何時,他已垂目凝眸,負手立在書案邊,犁花木的書案上散著幾卷古書孤本,胤祥送的螭紋硯形黃玉鎮紙壓著幾張早些臨寫的素箋卻分外的惹眼。他微一凝固,伸手輕按在黃玉鎮紙之上,隨即輕移開,另一手執起了那幾頁素箋,低頭翻閱起來……
寂靜的屋子裡只有紙頁翻過的悉崒聲,伴著我濃重的呼吸,我低著頭絞著手裡的絹帕,卻有幾分的無措,不知如何開口。那微微揚起的嘴角逐漸勾起一道冷弧,原本舒展的雙眉亦深蹙起來。我不明就理,只是困惑地望向他,低聲道:“這是我隨意之下的臨帖!”
他猶作未聞,隨手抽取了一頁,自唇間低吟而出:“恨寄朱弦上,含情意不任;早知雲雨會,未起蕙蘭心。灼灼桃兼李,無妨國士尋;蒼蒼松與桂,仍羨士人欽。月色庭階淨,歌聲竹院深;門前紅葉地,不掃待知音。”語氣雖伊始極抑平緩,隨後卻越發突兀凜冽地駭人。
“啪”地一聲,胤禛將手中的素箋重重地拍按在書案之上,猛鎮得案邊滿鑲著我簪花小楷的素箋殷殷如雪般片片無聲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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