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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因為她自卑,想考個名校的研究生再出去見人麼?
爹親面前無需設防,沈瞳整個人鬆懈成一灘貓餅。
行為舉止也完全貓化,不停用腦袋去蹭她爸的手:「沈教授,尊夫人真難纏。」
「幸好小女通情達理,只是繼承了媽媽的美貌。」瞳爸試了試她的額溫,又試了試她的態度,
「這位美貌女士可否介紹一下,與那位英俊少年的來龍去脈?」
「您又不是不認識……初中同學。超級學霸。沒啥可能。」
「可惜,」瞳爸嘆氣,「為他感到遺憾。」
沈瞳吃吃笑,瞳爸又嘆了一口氣:「女士,你很久沒這麼開心過,真和那位少年無關?」
「也不算無關,他送了我一個機器人。」沈瞳坦陳。
「哦,那遙遠的,被你拋棄的舊愛。所以,終於要重續前緣了嗎?」
「請定義一下『重續』。」
「就認識論而言,你是整個世界的邏輯前提,先於世界而存在,所以要定義你的世界,得先定義你——你是誰,想要什麼,打算怎麼重續?」
哲學系的沈教授一開口就令人頭大,幸好沈瞳從小習慣這種對白。
「教授先生,我需要畫個樹狀圖整理一下思路。」
「我個人的觀點,每個人活著都是為了尋找失去的自己。這是當初為什麼我做出取捨,選擇了哲學系。
違背自我的選擇最終會被現實推翻。你的自我被違背了嗎?經濟學令你愉悅嗎?」
「能學好就行,畢業找個好工作,愉悅不愉悅的,我不在意。」
「我不否認你能學好,大機率也能找個好工作,但這不是我們探討的命題。
我的命題是——沈瞳學經濟學,對於經濟學是增益,對於沈瞳是損害——既然如此,為什麼不重新選擇?」
「教授,做出這個選擇的必要條件,是我知道這個選擇意味著什麼,但我並不知道。」
「唔,對於不可言說之物,即使保持沉默,答案也始終存在並清晰。」
維根斯坦先生將毛巾搭在肩上,一手拿著水杯,一手拿著體溫計,沖若有所思的小姑娘眨了眨眼,關上了她的房門。
瞳爸的意思翻譯成大白話:裝聾作啞沒有用,你心裡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沈瞳想的卻是,「想得到什麼」和「能得到什麼」是兩碼事,做人必須腳踏實地。
這也是被她爸多年邏輯訓練的成果——她是一個死理性派。
理性行事意味著拒絕感情用事,後面的志願者活動,沈瞳乾脆稱病不去,直接切斷了心頭念想。
生活再次回歸常態,她再次成為一個沒有感情的刷題機器。
唯一區別是,arsh變成了葉延舟。
他現在不但有她的qq,還有她的手機和微信。
這意味著次元牆的正式崩壞,他闖入了她的三次元生活。
也沒什麼不好,畢竟是個為數不多的朋友。
知道她的往過,瞭解她的喜好,相處起來簡直超乎尋常的愉快。
「瞳瞳,我發現你最近快遞有點多。」喬琪蹲在一旁,看著沈瞳拆包裹,拆開發現是一張唱片,不由大失所望,「不是吃的啊,上回那個巧克力真好吃。」
巧克力是葉延舟的媽媽從德國寄來的。
她投餵小朋友的愛好多年不變,大約是母愛的一種遠端表達,當年曾惹得校醫警告全班注意牙齒健康。
每個學期,都有源源不斷的零食從世界各地寄來,內附各種彩色明信片,希望大家「和棉花糖弟弟做好朋友」。
收到熟悉的包裹時,沈瞳有種穿越般的恍惚。
明信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