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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先想辦法將他帶出嚴家,寄養在可靠的寵物店裡。想來走失一條小狗,家裡也不會有人在意。辦理國際空運要預定有氧貨艙,還要辦理相關的檢疫證明,但這些……
“予思,怎麼還沒睡?”一個渾厚男聲憑空冒了出來,嚇得卓揚一激靈,險些腳下踩空跌到樓下。
“我……”卓揚大腦飛速運轉,抬手拍了拍胃部,“睡不著,下樓找點零食當宵夜。”
嚴耀欽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該多吃些正餐才好,總吃零食長不高的。”
“我可不要長那麼高,萬一不小心超過了大哥,他會氣得跳腳!”卓揚儘可能大喇喇一笑,結束了父子間乾巴巴的對話,快速閃進臥房。
關起門,心還在砰砰直跳,暗暗埋怨自己不該疏忽大意。可奇怪的是,這個時間爸爸竟也沒睡,還穿戴整齊地在走廊上轉悠,難道自己出去的時候被發現了?
不對,差點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點,剛才嚴耀欽是從走廊最西側自己從前的房間走出來的,夜深人靜,連燈都沒開,他一個人待在裡面做些什麼?從身上沾染的濃郁松節油氣味推斷,停留的時間應該不短了……
與此同時,一門之隔的嚴耀欽也陷入了疑惑之中。剛才交錯而過的功夫,他敏銳地觀察到,小兒子褲腿上帶著淡淡水漬,可鞋底卻異常乾爽,一路行過,沒留下絲毫印記。那孩子天生體弱畏寒,斷然不會三更半夜跑出去臨風賞雨玩情調,就算一時心血來潮,又何必把鞋底擦得如此乾淨?倒好像有幾分掩飾行蹤的意思……
…
這些疑點和古怪就像密佈在鐵軌上的枕木,一節一節鋪陳開來,牽引嚴耀欽沿著蛛絲馬跡行進下去,想停也停不住。
第二天晚飯時候,波比又堂而皇之轉悠了進來。嚴耀欽不動聲色觀察起了這隻外表傻乎乎的小狗。它在小兒子身邊繞來繞去,完全不見了從前的緊張和敵意,總是兩耳緊緊貼在腦後,歡快地甩動著大尾巴。縱然招來白眼與喝叱,也絲毫不以為意。
老話說,狗肖主人形,這條叫波比的小狗,會不會也像它的主人一樣,七竅玲瓏,深藏不漏呢?會不會它看似全無意義的行為之下,隱藏著什麼別人看不懂的玄機?
拋下琢磨不透的小狗不管,嚴耀欽又將注意力轉到了近來略略有些反常的人身上。
嚴家從前的廚子,是個四川人,做得一手麻辣辛香的地道川菜。因而嚴家父子的胃口盡皆被培養得無辣不歡。可今晚凌綵衣將小兒子很喜歡的紅油抄手送到他面前時,嚴予思苦兮兮捂著一側臉頰:“彩姨,我不小心咬破了舌頭,好疼,幫我換成清湯的吧。”
咬破舌頭不能吃辣,這理由倒也站得住腳。嚴耀欽看著湯頭上浮起的一層紅彤彤辣油,不覺有些出神。再抬頭去看嚴予思,父子倆的目光偶然碰到一處,小兒子禮貌地輕笑了一下,又哇啦哇啦與哥哥鬥嘴去了。
這一閃即逝的笑容,與拒絕吃辣的藉口一樣,既正常,也不正常。
嚴家的三個孩子,笑起來各有特色。
嚴予行生性沉穩,不苟言笑。可一旦笑起來,卻總是發自內心,坦蕩爽朗,比平時老成持重的樣子年輕了好幾歲。
嚴予思是個被慣壞了的孩子,十分情緒化,會因為一點小事大發雷霆,但只要哄上幾句,立刻破涕為笑,到開心處還會手舞足蹈,誇張至極。
而剛剛小兒子這短暫一笑,笑容是先從眼睛盪漾開來的,淺淺的,淡淡的,仿若一池潭水中泛起的細微漣漪。嘴角處彎彎翹起,露出整齊精緻的一口小白牙,恬靜之中,帶著幾分小孩子的俏皮,倒像足了某些時刻的卓揚。
…
隔天開會,商討完公務,嚴耀欽單獨留下了助手贊伍和秘書顧期。他這人向來強硬獨斷,說一不二,很少需要別人給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