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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週時間,還樣樣齊備,無論如何不像是禁錮,倒更像是優哉遊哉的休養度假。這就是殺人者該享有的生活嗎?
他苦笑著搖了搖頭。如果當初,沒有出於對某種理想生活的執著追求而踏進嚴家,就不會惹出這麼多的是是非非了。可惜這個世界上,“如果”兩個字根本就不存在。現在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不是從前,而是以後。
走出房門,卓揚發現,原本厚實柔軟的羊毛地毯全都撤走了,角落裡殘存著淡淡的消毒液氣味。嚴耀欽對這個小兒子果然是體貼又周到。
午餐很簡單,花樣不多,好在都是自己喜歡的食物,很快填飽了肚子。偷眼觀察著,這屋子裡算上凌綵衣和看護小姐,總共六七人。其餘幾個都是年輕男性,看起來像是保鏢。從上午一醒來彩姨就立刻帶人來檢查這點看,自己的臥室應該被人監視著。那麼不用想,通訊也受到限制無疑。
下午天氣晴好,卓揚提出想出去走走。凌綵衣徵求過那名看護的意見之後,並沒加以阻攔,只說要帶個人在身邊才行。卓揚細細掃視過一眾保鏢模樣的男人,指指其中一個:“就是他吧。”
中午吃飯的時候,那些人就在不遠處,彩姨端了湯水出來,好幾個搶著上前幫忙。只有這個男人反應慢了半拍。剛才被人盯著審視,眼神又不自覺望向鞋尖,可見是個老實人,看起來比其他幾個都要青澀許多。留意聽著凌綵衣招呼,知道他叫阿義。
卓揚出了別墅,沿著一側的斜坡緩緩走上巨大的礁石,站在高處將整片海灘盡收眼底。那名叫阿義的保鏢遠遠跟在後頭,絲毫沒有打擾他看風景的興致。
在這扇形的無名海灘上,分佈著另外幾棟別墅,因為重重疊疊的岩石群阻隔,彼此觀望不到。在他腳下,遠遠可見一座紅色的磚石小樓,長長的木板棧橋從院落一直延伸到海里。前幾次過來,那裡總是不見人影,該是一直空置的。
院子前方的沙灘上,蹲著一個身穿黑色運動衫的男人。他挽著褲腿,專注地堆砌著一座砂子城堡,神情寧靜安然,像個心無雜念的小孩子。夕陽斜斜投射過去,將影子拉得老長。白色海浪從地平線上緩緩襲來,沖刷上沙灘,留下滿地泡沫,又轉身離去。
很快,從棧橋上跑來一個頭頂捲曲黑髮的高大男子,加入了這個幼稚的遊戲。兩人不說話,卻配合默契,城堡一點點壘起,越來越宏偉精緻。不知不覺間,海浪偷走了鞋子,捲毛去追,卻四腳著地絆倒在了砂子城堡上,辛勤成果毀於一旦。
聽不見他們的對話,只看見一個被另一個扯著耳朵丟到水裡,又摔又打,兩人在淺淺的浪頭裡嬉戲耍鬧,這情景讓卓揚十分著迷。不知不覺間,笑意從嘴角綻放出來。
一直看著那兩個人彼此推推搡搡、又親密無間地消失在院落深處,才猛然醒悟,那份溫馨與平靜的生活,是別人的,那些快樂和輕鬆的心情,也是別人的,自己什麼都沒有。
他深呼吸,緊緊抿起嘴唇,好半天,恢復了笑眯眯的溫和神色。轉頭看看,保鏢阿義筆直站立著,頂著一幅公事公辦的嚴肅面孔。
卓揚隨意瞄了他一眼,發現他無名指上戴著戒指,樣式很新。另一隻手總是不自覺去轉動那枚戒指,顯得有幾分不自然。於是和氣地搭話道:“義哥是嗎?剛結婚不久吧?”
“啊?是、是啊……”阿義非常驚訝於這位嚴家少爺對自己的瞭解,但礙於身份,又儘量剋制著情緒。
卓揚看似不經意地拍了拍他的胳膊:“新婚不久就要做事,很賣力啊。太太一定捨不得你這麼辛苦吧?”
每個人都有自己柔軟而不設防的一面,只是隱藏的深淺不同罷了。
果然,阿義的神色不再像一個塑膠假人,臉上透出幾分靦腆的笑容:“我們打工的,也是沒辦法。跟著嚴先生這樣的老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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