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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現在聽來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烙下的是如何的炙痛的回憶,在長久的沉默之後,趙崇湛說:「如果能換得你回來,也無妨。」
對夏和易的震撼,不可謂不大,平心而論,他們做夫妻的那三年,之間並沒有深厚到震顫人心的情誼,感情間的感觸是相互的,她對他沒有,他應當對她也是同樣,可是他仍然對她有一種常人難以理解的執拗。夏和易懵了半晌,欲言又止地望著他搖搖頭,「您真是個……老實頭兒,真是沒法兒說,我再沒見過比您心更實的人了。」
在他一往無前堅貞的時候,她滿心想的都是嫁別的丈夫,趙崇湛難免覺得難堪,難堪之後就是生氣,「對,我堅定而有氣節,跟你不一樣。在身份這件事上,我是欺騙了你,但一切都是事出有因,要不是你——」
夏和易看他眼神就預料他又要舊事重提罵她一通,趕緊截住話茬,「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哎呀,您老車軲轆話來回倒騰做什麼,多沒意思的。」
茶吊子剛才打架的時候打碎了,她起身到門外,揚聲讓人送了新的進來,再倒了一杯茶,親手捧到他面前,「您繼續說。」
遞完茶了,才想起來她原本應該還在氣頭上,手的方向在半空中往回一轉,哼了聲,自己一口氣仰頭喝掉了。
然後兩個人又幼稚上了,眼神瞪著小小的茶盞鬥法,你一下我一下,眼神幾乎鬥得要燒起來,一直鬥到趙崇湛醒悟過來他又犯傻了,單方面了結束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故事還要繼續說,以西循國大國師作為生死媒介,「……以三世帝命為限,換你生死相續,三世止息。」
世上竟然真有這樣的奇事,夏和易覺得不可思議,但她的的確確重活了一道,由不得她不相信,震撼著回味了許久,覺著有些不對勁,中間好像有什麼沒續上,「那代價是什麼?」
「因緣果報,代價是……」趙崇湛舌頭打了個突,收住了,改口道:「以帝命作交換。」
「就這樣?」夏和易很是懷疑。
「你還想怎麼樣。」他不耐煩了。
夏和易知道他沒說完全實話,可他不想說的話,再追問下去可能也逼不出什麼來了,於是作罷,靜靜坐在那兒思量了會兒,突然想到,當初如果他挑中的不是她,而是別的姑娘,他是不是也會這麼一根筋地認準了?
不該想這個問題的,一想就鑽進了牛角尖裡,心裡慪得厲害,現在他都是她的人了,明白再琢磨什麼「當初要是」是不應該,可是就是難受,進退兩難的那種難受,吵嘴也沒勁吵了,懵懵的,想到什麼說什麼,「您知道的吧,當初所有人都以為皇后會是我大姐姐……哦,我忘了,您是見過我家大姐姐的,長得可漂亮了。」
趙崇湛皺了皺眉,「那人心術不正,你今後少跟夏家人來往。」
思慮再三,覺得還是有必要告訴她,省得她以後拎不清,「當初你重傷昏迷不醒,夏文康送了夏大進宮侍疾。後面的事,本王不屑提及,橫豎你心裡有數就成。」
夏和易對家裡是失望的,可每次似乎都能更加失望,在她的那種險境之下,家裡還能冷靜權衡利弊,送大姐姐進宮做什麼呢?無非是為了借她以身擋箭的功勞,趁熱為大姐姐謀一條前途吧。瞧趙崇湛的模樣,大概是大姐姐做出了什麼不堪的舉動,惹他不悅了。換作以前,她是絕對不會相信端莊大方的大姐姐會做出自薦枕蓆的事兒,可她曾經親眼見過的,大姐姐跪在地上,差一點就要將他的膝頭擁進懷裡。
所以還能怎麼樣呢,生在這樣糊塗又清醒的家裡,只能長長一聲嘆息。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四下靜了下來,聽雨聲打在房簷上,雨滴輕輕跳起來,發出一連串輕柔的,嗶嗶啵啵的聲響。
好像不會吵架了,可是矛盾還是橫亙在中